晨水把嘴上的油一擦,对着寒露就说出了他所谓的惊天大秘密:“季无由喜欢男的。”
寒露面无表情:……好震惊啊。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晨水一点都不满意寒露的反应,不死心地加了一句料,“他有个白月光。”
寒露说:“不是……你吗?”
季无由把想杀自己的晨水养在院子里,逃了还要抓回来,好吃好喝供着,连一顿饭都狠不下心来不给晨水吃,这不是心上人是什么?
“娘哦!才不是!”晨水惊地跳起来,一身红衣让寒露想到炸毛的鸡,不过也是一只好看的鸡,“怎么可能是我?”
怎么可能不是你?
晨水灌了一大口茶水,平静下来,看在这顿美味的面子上耐心说道:“我又不是没有□□过他,他被下了药还能为了他的白月光守身呢,好坚定啊。”
寒露惊得把手中本来拿起的茶杯又落到了桌子上,茶水晃晃悠悠,溅出来几滴。
晨水这下满意了,继续说道:“所以呢,你呢,被季无由带回府,大概也只是和他那个白月光长的有几分想象吧。”
说着他就一脸同情地抬手想要拍怕寒露的肩膀,寒露机智地干净转了转身躲开了,他和季无由不是晨水想象的那样啊。
“其实我……”寒露开口道。
“其实呢,你就吃好喝好,为自己多做打算。趁着他对你还可以,多捞点,这些臭男人,其实心肠一个比一个硬。”晨水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其实我……”
“其实呢,你要真喜欢季无由,我可以教你几招,男人吗?都是一个样子的……”晨水马上就要侃侃而谈了。
“我不喜欢他。”寒露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也不是男宠。”说到“男宠”寒露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晨水一脸“我懂的”表情,总有一些人清高得很,不愿直面自己的身份。面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没怎么吃过苦头的人,一身细腻的皮肉,身段不够婀娜,眼神也不够勾人,要不是被季无由看上了带回了府,再在妓院里待几天怎么可能还是现在的样子,这样的寒露,让晨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样子。自己以前还不是这样,也变成了现在别人口中“恶心”的不男不女的人。
清高有什么用,在妓院里,清高一文不值,清高就是被人扔在脚底反复碾踩的东西。
他一开始不是自愿的啊,是个男人,即使他是个生来喜欢男人的男人,都不会想要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得不变成妓院里的那个迎来送往、风骚下贱的晨水。
想起以前自己的模样,后来他的第一个客人,第二个客人,越来越多,晨水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还是疼,想起种种往事,疼到心肝颤动。他对那个人也指剩下恨了,刻苦铭心的恨,他只想把他杀了,挫骨扬灰。
寒露明显感受到晨水突然没了那股子“疯劲”,一下子低落下来。这样的晨水让他想起那日晨水被侍卫擒在倒下的他,也是这样的,他的身体周遭蔓延的全是灰暗的气息。
到底是多么让他伤心的事情,能让一个人一下子从别的情绪中脱离,变得低沉仿佛失掉希望。
“反正呢……”晨水回过神来,勉强牵起嘴角,“反正如果……”
寒露觉得晨水笑得比哭得还难看,无法忽略他眼底的那抹悲伤。
晨水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还是闭上了嘴,闭了闭眼,眼睛恢复了清明,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知道怎么杀人吗?”
寒露想:我太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他开口说道:“大概知道一些吧……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