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言开车来到市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
今天周末,本该休息,然而一个小时前接到表哥打来的电话,约他中午吃饭。
林谨言将车停好,给表哥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那头一道细微的女声,“周医生,我没事了吧?我心脏好些天都没怎么痛了。”
“我上次跟你说过,你的情况必须做手术,否则只会越来越严重……你稍微等下,我接个电话。”周祁说着,拿着电话走到办公室的窗台边,“到了吗?”
“嗯,下班了吗?”
“我这儿还有个病人,你稍微等我下。”
“你那病人叫什么名字?”周祁话音刚落,林谨言突然问了一句。
周祁一愣,下意识回头往简微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怎么了?”
林谨言:“没什么,声音有点耳熟。”
他顿了两秒,又问一句,“是不是叫简微?”
周祁惊讶,“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她。
“没什么,我在下面等你。”说着,就将电话挂断了。
周祁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林谨言的车停在路边,见周祁出来,闪了下灯。
周祁大步走过去,将副驾驶车门拉开,坐了进去。
周祁上了车,林谨言将车子发动,问他,“想吃什么?”
“都可以,随便。”
“世纪广场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还不错。”
“行,就去那儿吧。”
林谨言开车往世纪广场的方向去,路上,随口问他,“刚刚那女孩儿找你做什么?”
“找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看病啊。”周祁说。
“心脏病?”林谨言问。
周祁:“嗯,先天性心脏病。”
林谨言:“严重吗?”
周祁‘嗯’一声,说:“有点,需要手术。”
顿了几秒,又说:“不过她自己好像不太想做。”
林谨言奇怪,问:“为什么?”
“没钱吧。她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又是个赌徒,这病从小拖到现在,也没人管她。”
林谨言听得眉心一紧,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道悲伤沉重的眼神。
周祁还在继续说:“听说她为了攒手术费在到处打工,也不知道攒够了没有。”
林谨言想起她两份工作都栽在他手里,一时无语。半晌,才说了句,“……她一个未成年能做什么。”
“你当她自己愿意打工吗?要是有钱,谁不想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而且据我所知,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她那个赌鬼爸爸欠了一大笔高利贷赌债,跑路了,那些放高利贷的天天到学校闹事,学校迫于压力,就劝她退学了。”
林谨言听得眉头紧紧皱起,许久没有说话。
车里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周祁叹了声气,“算了,不讲别人的事情了,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出来吗?”
林谨言:“我怎么知道。”
“你妈让我劝劝你,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林谨言听言,侧头扫他一眼,“怎么?我妈让你来当说客?什么时候自己八字都没一撇的人也能来劝别人了?”
“你……”
“我说错了?”
“………………”周祁被怼得呛了一口,顿时无话。
……
晚上十点。
林谨言刚谈了一个项目,从茶楼出来。
司机已经将车停在路边等他了,见他下来,急忙恭敬地将车门打开。
林谨言微一弯身,坐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林谨言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原本想睡会儿,结果闭上眼睛,突然想起白天周祁跟他说的关于简微那些话。
睡不着,索性将车窗打开,吹会儿风。
已经晚上十点了,但街上人还很多,四处都灯火辉煌。
林谨言看着窗外,随口问了句,“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前排司机听见,忙回答,“今天是平安夜呢,先生。”
林谨言‘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今天平安夜,街上很多人。简微从西餐厅下班,马不停蹄抱着她昨天从花市批发来的玫瑰花到了世纪广场。
灯火辉煌的广场,到处都是牵着手的情侣。
简微嘴甜,正在向一对情侣推销自,今天平安夜哦,给姐姐买朵花吧,十块钱,送一个气球哦。”
简微手里拎着装玫瑰花的篮子,手里还拉着一大捆五颜六色的桃心气球。气球是她自己吹的,不废什么钱,和玫瑰花搭在一起卖。
平安夜到处都是卖花的,但她卖花送气球,大家都愿意买她的,没一会儿就卖了小半篮子的花。
简微心情很好,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的钱妥妥帖帖地放到了身上背着的小挎包里。
林谨言的车就停在路边,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视线落在简微身上,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司机顺着林谨言的视线也看见了简微,以为林谨言要买花,忙问:“先生,要我下去帮您买吗?”
林谨言没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裤袋里摸出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出来,递给司机,“去吧,把她剩下的花全部买了。”
司机将钱接过来,一看,差不多有一千了,忙说:“先生,要不了这么多。”
“都给她。”顿了几秒,又说:“别说是我给的。”
司机不敢多问,应了一声,拿着钱急忙下了车,往前几步,走到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