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怡不解地看着秦放:“那她这次为何要这般较真呢?”
秦放无奈地道:“或许这回是真正触动她心底那根已沉睡多年的弦了。”
秦天也很无奈地看着秦放:“好好劝劝至洁,让她放下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虽说她够幸运碰上了那么多的好人,但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单纯的。”
虽然吴至洁就在楼上,用不了几步便可走到吴至洁的身边,但此刻秦放却希望这楼梯长些再长些,最好永无尽头,这样他就用不着和吴至洁再有冲突,讨论那个令他头疼的话题。两腿早似藻满了铅块,每迈上一个台阶,就好似要用掉他全身的力气,不想再迈上上一级台阶。
只是楼梯并没有秦放希望的那样漫长。无论秦放是如何的不想面对,但事情既然已无可避免,他总得解决,只是让他有点为难,他不知如何向吴至洁开口,更让秦放感到难受的是吴至洁对秦朗几乎是倾注了她的全部母爱。
每次喂奶吴至洁总是让秦朗先吃饱,然后才让笑笑吃,让秦放几乎不能容忍的是如若两个孩子同时啼哭,吴至洁首先抱起的也总是秦朗,为此秦放没少提反对的意见。秦放曾不满地道:“我怎么发现你偏心,是不是重男轻女呀。”
吴至洁却总是振振有词:“重男轻女的思想我肯定没有,若说偏心我肯定有点,我之所以有点偏爱秦朗,主要是看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了,所以我只能给他更多的爱,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弥补他人生的缺憾。”
每当这个时候,秦放总会模仿着女儿,奶声奶气地道:“妈眯好偏心哦,将来我们不喜欢妈眯,我们要让妈眯伤心后悔,谁让她现在这么不爱我们的笑笑呢。”
吴至洁也总是一笑置之,丈夫的用心她当然是知道的,只不过是以搞笑的方式规劝自己要给两个孩子平等的爱。她又何尝不想这样,只是每到事到临头她总是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要给秦朗更多的爱。
然而现在爸妈却要自己说服至洁放弃秦朗,让他们从此分离,再无瓜葛,永不相见,在秦放看来简直是要自己拿刀刺向爱人的胸口!令秦放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吴至洁正抱着笑笑一脸的泪水,失神地坐在那里!
秦放艰难地开口:“至洁,你知道了?”
吴至洁却愤怒地瞪着秦放:“是你告诉爸妈的?”
秦放真是凄苦难言,在下面受了父母的责难,可没想到进了卧室,他还要忍受爱人的误解。只是秦放不知道,见下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吴至洁也曾下楼的,这才知道因为秦朗家中早吵翻了天!当时她很想走进书房,并同公婆据理力争,只是又想到公婆正在气头上,肯定听不进任何劝告,这才又折身而回。
秦放心疼地看着爱人:“是王月。”
吴至洁吃惊地看着秦放:“她怎么知道?”
秦放无力地道:“王月去医院查了。”
吴至洁仍旧震惊地望着秦放:“她去医院查了?”然后又自语般地道:“我早该知道是她的,真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竟然这么不怀好意。”
秦放喃喃地道:“或许王月根本不是想冲着你的。”
吴至洁惊讶地看着秦放等他说下去。
秦放说:“这么多年来,只怕王月也没少受我妈的罪。”
吴至洁切齿道:“她活该!谁让生不出孩子了,只是她将我们害苦了。”
秦放看着吴至洁痛苦地道:“至洁,看来秦朗还是要送人,爸妈不允许秦朗留在家里。”
吴至洁却痛苦地摇头:“不!我不能让秦朗和我分开,无论如何我都要将秦朗抚养成人,让我不管他,除非他能开始独立生活,并懂得爱人。”
秦放着急地看着吴至洁:“至洁,你能不能清醒些?爸妈的态度你应该知道了,以他们的激烈怎么可能留下孩子?”
吴至洁却平静地看着丈夫,坚定地道:“我知道他们的态度很坚决,但这并代表就能扭转我的决心。”
秦放痛心地道:“至洁,非得这样吗?就为了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而闹得家中鸡犬不宁?”
吴至洁直视着秦放:“我闹了吗?我只不过是为秦朗争取作为人的最基本的权利,让他活下去!这有错吗?”
一见爱人的斗志又被激发上来了,而他也几乎被妻子的热情所感染,并想与她荣辱与共并肩战斗,只是即便在最热血沸腾的时候,秦放也明白要说服爸妈是多么的不易。秦放看着爱人:“那你打算怎么说服爸妈?”
吴至洁痛苦地摇头:“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我总得试一试。”
王月回来的时候已九点多了,那时家中早结束战斗了,整个家中反显得冷清。王月的心中不禁有点诧意,她没有想到家中会这么快地战斗就结束了,以她对吴至洁的了解,断不会轻易被说通,而公婆更不会接受这个与秦家无关的孩子。
王月快步回到房里,见秦钱虽躺在床上,却大睁着双眼瞪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得吓人。见她回来仍看也不看她一眼。
王月快步走到床边,疑惑地问:“爸妈知道了?”
秦钱厌恶地道:“要你多事查什么查?简直是自取其辱。”然后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看王月一眼。
看着秦钱的后背,王月不禁久久无言,她弄不懂她为家里破获了那么大的“阴谋”。秦钱为何要这般待她?那要看胜利果实的心情早就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