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聂捂着胸口,身后的墙壁立即呈现一处凹起。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愕,而是将这里设下结界,免得招来天族的人。
小丫头看见了院子里的一切后,立马奔上躺在那里的荼夫人,之后却发现她早已断了气。
而身侧的正厅门没有关,能够清晰地看见躺在那里的夏竹,衣衫不整,腹中插着一把匕首。
荼玉田的牌位更是被砸得面目全非。
这一切都太过突然,突然到小丫头完全始料未及。
三天前她还回来看望过荼夫人,她们还好端端的,有说有笑……这才过了三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丫头没有跟阎聂想象中的一样,她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收拾荼家,给荼夫人和夏竹安葬后事。
只是,正因为她不哭也不闹,才会更叫人担心。
丧葬那天,小丫头一袭白衣,长发用一根白色发绳高高束起,外披粗麻布。
小小的一只跪在那里,光是瞧上一眼,便心疼不已。
来的宾客并不多,站在那里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你说这荼家是倒了什么霉了,先是荼大厨,现在又是荼夫人……”
“唉,二姑娘也是可怜。”
“可怜?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都是她克死的!”
……
小丫头掀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门外所谓的宾客。
与其说是来参加葬礼的,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的。
“哭出来,会好受一些。”阎聂走过来,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竟意外地发现,她比看上去还要单薄得多,心猛地被什么揪了一下,俊秀的脸庞浮现了一抹怜悯。
随后又迅速藏起,不让小丫头看见。
因为他知道,小丫头不需要这些可怜。
“哭有用吗?”小丫头抬头,水亮亮的眸子望着阎聂,凉冽至极,语气中带着疏远的警惕。
是啊,哭没有用。
她就算把眼睛哭瞎了,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阎聂叹了一口气,转身替她招呼着外边的宾客。
“娘!”门外还未见到人,就已经听到了那人的哭声了。
一个丫鬟搀扶着一个穿银带银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面容还算清秀,眉眼像极了死去的荼夫人。
小丫头认得她,此人便是那荼家夫妇的亲生女儿,荼家大姑娘荼嫣儿。
荼嫣儿走进来,直接扑到了荼夫人的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瞧,这才是丧母后女儿该有的反应。”
“就是,难怪他们说二姑娘不是亲生的,眼泪都不掉一滴。”
“跪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不像是丧葬的,倒像是讨债的。”
……
外边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小丫头却冷冷地看着哭得几乎快要不能自已的荼嫣儿,唇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弧度。
之前荼玉田一心想把手艺传给荼嫣儿,却不想荼嫣儿贪图富贵,觉得厨娘没什么前程,宁死不学。
她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朝中重臣的公子,过起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些年来,她一次都没有来看望过荼家夫妇。
荼玉田去世的时候,她正好和夫君安城游山玩水,若无其事。
小丫头眯着眼睛瞧着趴在荼夫人棺材上的荼嫣儿,觉得她此次前来并非丧葬这么简单。
“娘啊!你怎么不等我来见你最后一眼啊!”荼嫣儿哭嚎着,视线便落到了跪在那里的小丫头身上,直直地扑了过去,掐着她的脖子,骂声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