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惊澜的皇叔君昊天已经登上皇位,却叫他知道了惊澜了存在。他便下令让人将未满一岁的惊澜抓走,睿哥哥和琪姐姐,还有墨冠华,当年都在救惊澜的路上帮了很大的忙,方才毫发无损。而我盛怒之下,带兵去了北冥皇宫,夺了王权,宰杀了君昊天,和君临渊当年的心腹一起,扶了一心修道的君皓然上位,立了年仅周岁的惊澜为太子,可在惊澜戴上太子冕冠的前一天,他的母妃死了!”
她这般说着,极为疼惜的目光扫向君惊澜,幽幽开口:“惊澜,你母妃真的很爱你,她回了北冥的皇宫,在那虎狼之地,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保护不了你,而那时候作为干娘的我,已经怀上了瑾宸和如烟,她担心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再那么关注你了,所以她选择了死,在见我之前服了毒。她要把你推入绝境,她要我全心全意的保护你,她要我知道,她死了之后,这世上除了我,你便已经无依无靠。我便不会因为自己的孩子而疏忽了你,更能避免你在皇宫被人算计。她计算的很对,她去世之后我若是都不保护你,便没人保护你了,她毒发的时候,便只求我原谅她的自私,好好保护你,我应了!”
她这话一出,君惊澜当即便闭上眼,却死死忍着没有落泪。澹台凰的心中,也豁然开明,她忽然记起来那一日,他对小星星说“爷这是为了告诉你,永远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因为,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是不受父皇欢迎而出生的孩子。而在自己无心的讽刺了一句:“谁遇见太子,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说不准一个不小心还短阳寿了!”他忽然容色孤冷,竟淡淡笑着,回了一句:“你说的对!”
因为他一直以来,就把母亲去世的责任,全部归咎在自己身上!
这下,整个帐篷之中,便是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南宫锦一人啜泣,君惊澜在隐忍,百里瑾宸表情淡薄,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君惊澜终于在澹台凰死死攥自己双手的情形下,平静了下来。
南宫锦又轻声道了一句:“还有其他和皇甫怀寒还有皇甫夜的恩怨,我已经不想再提了,他们一个死了,一个喝了忘忧水,忘记了前尘往事,也没必要再提了。而慕容千秋,我也是欠了他一条命的,所以才对惊澜说如果可以,在未来的江山争斗中可以饶慕容馥一命!”
话说到这里,已然是所有跟他们也牵扯上了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然,君惊澜去忽然睁开眼,轻声看向南宫锦开口问:“很多人对父皇非议都很多,说他曾经视人命如草芥,利用完冯振宇之后,杀了他还坑杀了他的两万亲兵!更有不少人骂父皇……”
说到后面,他已然说不下去了,却淡淡接了一句:“那些骂父皇的人,都该死!只是干娘,当年的事情,我想知道真相!”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表情变得极为愤怒,却轻声开口道:“惊澜,那些人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父皇是世上最善心的人,在登上皇位之前,他只是一个身怀医术,一心想着悬壶济世的善良少年,登上皇位之后,也是一位仁君,心中满是君子之道和善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那些人逼的,你若是相信干娘,便不要问,因为你父皇如果活着,不会希望你知道那些!”
她这般一说,君惊澜定定看了她半晌,终于点头:“好!我不问!”
终而,南宫锦偏过头,看向百里瑾宸,他脸上自己甩上去的那个巴掌印还没有消,半边脸都红肿的厉害,自然又是叫她心中阵痛,颤着声音开口:“瑾宸,你现下明白了吗?因为娘欠了君临渊太多,还背负着他母亲以命相托的遗愿,不能不将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她这般一说,百里瑾宸寡薄的唇畔勾了勾,微微抬起头看着她,似乎讥诮:“你欠了人家太多,所以便不得不将他当成亲生儿子对待,所以你自己的儿子,便当成别人的儿子对待是么?既然你欠了旁人这样多,不得不将你所有的母爱都交托出去,那你为何还要生下我?”
澹台凰默然,那些上一代的恩怨,导致南宫锦做这些事情都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些并不关百里瑾宸的事情,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这样的后果。
可,他这话一出,南宫锦当即又高高举起手,似乎是想打他。
百里瑾宸一件,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是等着她那一巴掌落到自己脸上来,把自己打得更清醒一些。让自己把面前这个对旁人欠了一堆情,却偏偏对自己无情的女人看得清醒些。
可,南宫锦终究是忍住了,没舍得再打,却又是泪如雨下,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子!老娘是那里将你当成别人的儿子了?十月怀胎,你从我身上掉下来,险些没去了老娘半条命!从你出生,我身子不好,不出奶,你父亲说去找羊奶,或是请乳母,可我就是不放心,灌了不知道多少药才出了奶把你们养活!你小时候发高烧,我也是衣不解带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三天,我把你当别人的孩子,我还顾着你的死活做什么?你惊澜哥哥,一年也我也就去看他几次,他病了还是疼了,我几乎都不知道,一年就那么几次,就那么几天,你却还要跟他争!”
百里瑾宸闻言一怔,竟像是一根刺卡在了喉头,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终而,他看着南宫锦的眼,沉默了半晌,几乎是艰难的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