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孙县令去参加苗人的祭祀宴,便看上了一个姑娘,还纳做妾室。
但这小妾是个苗女,中原人,尤其是在朝为官的,没有几个敢明目张胆纳异族女子做妾,更何况是被朝廷忌惮的苗女。
可偏偏这女子实在生的漂亮,孙县令就霸王硬上钩,把人给抢了来。
“这是欺男霸女了?”轩曜不屑道。
“可不是!不仅如此,那苗女的也是个性子烈的。寻死觅活好几回,可惜孙县令贪恋她的美貌,用她家人性命威胁。小姑娘不从也得从,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孙县令。”
可是,这姑娘跟他之前,已经有心上人了。孙县令霸道惯了,怎么能容许,自己小妾心上有别的男人。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找人去除掉那男的。起初,手下回报的消息说,那男的死了,还带着尸体回来。
可后来,就出大事儿了!
“怎么个大法?”轩曜不问,他身边的侍卫却忍不住问一句。
“原本过去一年,日子也算安稳!后来就开始有流言传出,说是那家伙死不瞑目,魂附在猫身上成了妖怪,夜来跟苗女私通!”
“猫妖跟苗女私通?有够离谱的。”轩曜索性不喝茶了,省得再听见什么惊人消息,又吐出来!
“可不是,孙县令还真是,一把年纪,人老心不老!也不知这谣言传了多久,忽然有一天,就传到他耳朵里。”
孙县令一听,就大发雷霆,立刻叫人将苗女打一顿关起来。关了几日,苗女硬是不低头,死活不认罪。
孙县令贪恋她的美貌,此事没有拿到证据,又估摸着,大婆娘不容小妾,栽赃陷害她!
于是一时心软,把人家给放出来,放出来之后,过了几日,他就夜游症发作,又到了小妾的屋子。
结果人还没踏进院子,就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孙县令正夜游,原本什么都不清,只顺着本能往里走。
“谁知,走着走着,却走到屋门口,猛然推开门,啪的一声,殿下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竟然鬼使神差睁开眼,看到他的小妾,正在床榻之上,跟一只人身猫脸的妖怪,行苟且之事。”
孙县令猛然见状,有如神助一般,忽然清醒过来。当即呼喊救命,猫妖倒也不怕,竟然冲出来,欲杀了孙县令。
可自从孙县令犯过夜游症,就存了个小心思,脖子上挂了一道符咒,猫妖被符咒的威力所伤,受伤逃窜而去。
孙县令得救,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命人将小妾打死。
“小妾尸体被扔出去之后,孙家就开始家宅不宁,日日夜夜有诡异的猫叫,吓得连府里的老鼠都连夜搬家。”
轩曜抬眼看向连盖,笑的甚是无奈。他从没发现,连盖是个说话如此风趣的人。
想了想,轩曜索性撂开茶杯,站起身站起身往外头走。春光大好,两人也不着急踏马归,由下人牵着马,慢慢往前走,边走边聊。
“后来呢?又怎样了?”
“后来?”连盖笑笑,“后来孙县令吓得赶紧找师父来做法,法事做了一场又一场,连着大病三天,这猫叫才算是消失不见。”
“所以,如今又出现猫妖害人,孙县令这是害怕,当初被他害死的人回来找他复仇?”
“可不是!他也是被猫妖的事,接二吓破了胆。所以再来一次,他只想逃命!”
两人相视一笑,难得聊的如此轻松自在,不带一丝防备。
可走了两步,轩曜又忽然停下。“不对,照理说,他早就该升迁。可十二年过去,他还只是停留在此地做个县令,你不觉得奇怪吗?眼下又出来这种事,他为何两年前没走?”
按照朝廷的规定,任何官员在同一个地方,最多留任这六年,就算政绩平平,也要平级调换他处,以免在地方上,成了真正的土霸王。
可是姓孙的却能在边崖县,连任十二年。而朝廷上每年对他的政绩审核,虽然只是良,但接连十二年的良,再怎么说也该往上升一升。
孙县令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官场上那一套如何不知道?
边崖县也有不少油水,孙县令就不是个穷县令。既然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从未调动?
甚至接连出现猫妖事件,他都夜不能寐,还是硬挺着在此地停留,不肯离去。
“他图什么?”
轩曜的疑惑,连盖自然知晓,只隐晦道“这件事儿,陛下自有盘算,旁人都过问不得,殿下只需明白,边崖县十分重要,千万不能丢,更不能乱。”
轩曜听到这里,眼里闪过讥讽,所以父皇才火急火燎,让他来处理这件事,孙县令不顶用,他这个安王倒是能够临时用一用。
眼下接二连三出现猫妖害人事件,凶手一日不抓到,老百姓便一日惶惶不安。
若只是流寇也就罢了,可老百姓不是瞎子傻子,当日怪异的情形,其实有人看到。流言传了一遍又一遍,尸体又死得如此古怪,轩曜知道,这是遮掩不下去的。
必须找个法子,迅速了结此事,稳定人心。但难就难在,毫无定性的猫妖,该如何下手捉住。
“殿下在南华山上修道,又跟玄机真人学了这么些年,身上多少有些道家仙法,比不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属下冒味问殿下一句,您以为,这猫妖杀人,到底是人作怪,还是妖作怪?”
连盖也不遮掩,直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事情要做,既然两个人暂时还是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