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渤则比较想得开,他只是稍微一寻思,就能明白韩桃口中的前景意味着什么,另外他本来就不想在这个常苏乡待着了,因为他的几个女儿都很好,可是总归她们还是经常被人取笑,甚至他的媳妇也是,经常被邻里说是“生不出儿子的女人”,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其实孙忠渤比他媳妇儿还要难受,但是在离开之前他想要给四个女儿都去把名字改了,想当初他也是傻,竟然给女儿去招娣、来娣这样的名字。
非常痛快的,孙忠渤说:“我干,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走出长青市,要是能去省会济南我就去济南,就算去了外省也没事,只要我几个女儿过得好就成。”
王和敏见孙忠渤这么说,也下了决心,毕竟按韩桃说的,越是守成越是没未来,他有三个孩子,总要为他们拼上一把。
面对这样两位能听得进别人意见的父亲,韩桃很是为王艳艳和孙来娣高兴,因为在这个时代业务员其实是最锻炼人的,也最能培养人敏锐的直觉,说不定他俩跑业务跑个几年,自己也能开创他们的事业。
或许“业务员”三个字在这个时代还经常被人鄙视,然而时间会证明,只要挣钱无论一个人的职业是什么,都不会被轻视。
周日下午韩桃又去厂子里看了一圈,然后看着那些曲奇饼干的所谓包装,韩桃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哪儿叫包装,分明就是一个个透明的大塑料袋子,每个袋子里装了差不多二十斤的曲奇饼干,甚至连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有。
惊讶地看着这样的“包装”,韩桃一字一顿地问胡飞翔:“你就准备这么卖饼干?”
胡飞翔不明所以地说:“咱们这里卖饼干不都是这么卖的吗,我们这叫散装的,哈哈哈,我们卖给小卖部,小卖部再卖给别人,别人可以买一斤,也可以买三五斤,甚至十斤,多好。”
韩桃明白了,感情胡飞翔这是真的搞批发呢,十分无语,韩桃说:“这一批先找人卖掉,但是卖的时候说明这次只是试卖,另外你那个包装的机器呢?”
胡飞翔还是不懂,不过他很听话,指指身后一个庞大的机器是,他说:“就是这个,负责包装的,挺好的吧,把饼干码得多整齐。”
韩桃只觉得满头都是黑线,就这种卖饼干法,再好的饼干也被降低了价格,因为档次已经被降下来了,跟桃酥一样散着卖,时下的小青年谁会买?
将那机器反复看了几遍,焊条直接叫来机器维护人员,随后简单明确地下命令:“l这里从一百四改到二十五,h这里从一百二改到十八,对。这边不是加纸壳的吗,为什么关了?打开,这边调成“适当大小”。另外这边也做新的设置,e这边,上下左右全部改成一,对就是一厘米。”
维护人员完全不懂她在干什么,或者说他们自己也不懂这机器到底怎么操作的,但是既然韩桃都懂,他们自然也老老实实按照她说的做,毕竟昨天出品的那些曲奇他们也都亲口尝到了,那是怎样一种人间美味啊,对于韩桃,他们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韩桃让他们把机器都设置好,随后又走到另一边,左右看了看说:“这里,你看到了吗,一共有三个轴,但是你看到这部分的空位了吗,机器买进来的时候,应该还有差不多六个到七个轴,对吗?”
这下那几个维护人员彻底惊呆了,韩桃怎么会知道还有几同样大小的轴?
韩桃也懒得理会几人的惊讶,说:“去把那些都加到这里,对,这边这个螺丝你们拧开,就可以全加进去了,这样一次包装,就会是十袋左右,而不是三袋了。”
一个维护人员已经把剩下的都拿来了,随后便听话地按照韩桃的说法安装进去,安装完了,便期待地看向韩桃等着她下命令。
胡飞翔也跟着他们期待地看着韩桃,完全忘记了自己就是老板这件事情,而且他的崇拜之情比几个维修工人还要高,现在的韩桃对她而言仿佛就是仙女,就是菩萨,就是老天派给她的救命恩人似的。
面对这样的眼神,韩桃更加无奈了,因为要把胡飞翔培养成一个真正的领导者,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这个传送带加长,对,能延伸多长就延伸多长,”韩桃看看跟几个维修工人站在一起的胡飞翔,无奈地继续说,“胡哥,胡哥,你过来。”
胡飞翔被点名,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轻咳两声缓解一下尴尬,才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这个传送带这边每一边安排三个工人,负责曲奇的挑拣工作,有些碎成两半的曲奇,绝对不能放到包装里去。我们的曲奇从今往后都不是散装的,而是这样袋装的,我算了一下,这样差不多每袋曲奇里面要放十二片曲奇,这十二片曲奇我们的批发价格可是要到三毛以上的,所以我们不能欺骗别人。”
“十二个小曲奇三毛钱?桃儿,咱们成本才一毛钱,还是加了最好的牛奶最好的植物油才一毛的,怎么可能卖这么贵?”
“一点都不贵,你没看到大超市的曲奇多少钱吗?”
“那些可都是进口的呀。”
“我们做的也不比进口的差,而且我觉得三毛都便宜了。”
胡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