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急忙应承道:“奴婢能够在娘娘身边伺候,才是奴婢的福气。”
“你这丫头少哄本宫开心,本宫知道,在本宫跟前伺候可是很苦,谈不上什么福气。”
此刻,上官婉儿心里很清楚,武后说的可是大实话,就拿这番话来说,明为吐露,实为试探。若以武后话中之意,照实作答,肯定会惹得武后不痛快。
若以奉承之言,敷衍了事,又会引起武后的厌弃。
如此,上官婉儿想了想,便道:“在娘娘身边办事的确苦。”
听到这儿,上官婉儿明显感到武后松弛的肩膀,突然之间变得紧绷起来,上官婉儿暗暗瞥了铜镜里的武后,只见她脸色极为难看。
见此,上官婉儿依旧不慌不忙,继续道:“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吗?娘娘如此信任奴婢,奴婢又怎能不克勤克苦,如履薄冰地将事情办好,以报娘娘多年的知遇之恩,爱惜之情。”
说完,上官婉儿又偷偷地瞥了眼,铜镜中的武后,只见她冷如寒霜的脸上,升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此时,上官婉儿方才松了口气。
“嗯!”武后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便陷入了一阵良久的沉思。
等按过肩膀后,上官婉儿又点上艾条,帮武后在肩颈部位艾熏起来。
武后开口道:“受图大典本宫该不该召回袁一?”
上官婉儿如实答道:“袁一曾失信于娘娘,常言道‘一日不忠,百日不用’奴婢认为不应该将他召回来。”
武后摇摇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却无法改变一个痴人的心。你对他的哪点心思,又岂能瞒过本宫。本宫询问你,反倒成你试探本宫?”
上官婉儿急忙道:“奴婢不敢。”
武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不敢?五年前,他之所以逃过一劫,可全靠你暗做好人,出手相助。本宫何事不知,只是睁只眼,闭着眼罢了!”
见此,上官婉儿慌忙以首叩地,求饶道:“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武后转过身,打量着上官婉儿,轻描淡写道:“本宫若想责罚你,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说。起来吧!”
“奴婢谢过娘娘!”说罢,上官婉儿站起身来。
武后道:“本宫也不瞒你,当初本宫就是想让他老死塞外。本宫知道,他曾率军杀了吐蕃的战神笃鲁,让吐蕃被迫向大唐称臣,吐蕃人都恨他入骨,就特意让去了管辖吐蕃的安南都护府。”
“原以为吐蕃人可得好好为难他,可没想到吐蕃的新皇刚登基不久,就被刺身亡,留下一个刚满周岁的太子。加之,皇后又年轻可欺。”
“如此,位高权重的亲王起了不臣之心,纠集重兵要废太子,自立成皇。”
“可惜,吐蕃亲王没料到,这皇后虽年轻,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在拥兵自重的亲王只差临门一脚时,皇后已暗中联络到袁一,得到了他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