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中冒起了无数个问号,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哪里暴露了?哥哥也知道了?
夏燃踢了踢他的小腿,好笑道:“别装傻,快说,都听到什么了?”
安醇被她这么一提醒,忽然想到他还可以装傻啊,这是他擅长的事。
于是他的视线开始满屋子乱扫,最后发现自己手边就有一个可操作的对象——安抠出来的大洞。
他将手伸进去,装着很奇怪的样子掏了掏,喃喃道:“这里怎么有个洞?谁干的?”
夏燃的视线还在像探照灯一样盯着他,他心虚地把头垂得很低,整个人都快趴到沙发上了。
夏燃还是盯着他。
他干脆扭过身子,用后背对着她,然后弯下腰,假装聚精会神地打量那个洞,好像真得很好奇这个洞怎么来的,他怎么这么久都没发现。
只顾着装傻充愣的安醇丝毫没发觉这是个危险的姿势,他的哥哥还没来及告诉他不要把后背留给敌人。
而现在的情况则是,不要把屁股那面留给夏燃。
夏燃的招子突然闪得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安醇身后,怀笑着抬起脚。
一无所知的安醇把手伸到洞里抓出一大团海绵扔到地上,手又伸了进去翻找着,嘟囔着说:“是不是有东西掉在里面了,要不然怎么有人给它掏了这么大的洞。”
猝不及防,他的屁股遭到了重击。
这飞来的横祸对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他虽然瘦,但是长得高,半跪在沙发上时,上半身几乎探出沙发的靠背。被夏燃一踹,直接翻了出去,头朝下栽倒在地上。
幸亏他用手撑了撑,就地打了一个滚,才不至于头着地直接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傻子。
他从地上爬起来时,还不敢相信发现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夏燃。
夏燃嗷一嗓子扑到他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痛心疾首地砸自己的腿,忏悔道:“我不是故意的,没想把你踹下去!”
谁知道你这么不禁踹,还撅着个屁股!根本忍不住好吗!
安醇不知道夏燃这么有理,他想想自己当初差点把她也捅了,便没有怨言地接受了夏燃带给他的雷霆雨露。
他吸了吸鼻涕,小声说:“没事。”
但屁股毕竟被踹得不轻,他委委屈屈地把手伸到屁股下揉了揉,夏燃立刻笑嘻嘻地也伸出手想替他揉两把,被安醇惊恐地拒绝了。
安醇站起来,朝着卧室一通小跑,边跑边说:“我要睡觉了。”所以你别问我了。
但是夏燃想的不是这回事,她一想,这意思是不吃午饭了呗。
那怎么行,我刚刚答应了你哥让你吃饭。
夏燃想都没想,撩起长腿跟了上去,赶在安醇关门前卡在了门口。
安醇不由得想起了早上和夏燃就进屋权的问题斗争的结果,他不抱任何希望地想:我打不过她。
所以夏燃轻易地把不反抗的安醇揪了出来,也保住了自己(当着安醇的面)不进屋的承诺。
安醇的领子被她扯得很长,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自暴自弃地说:“我说,你放开我。我听到了。”
夏燃怔了怔,还有意外收获。
她从善如流地放开了安醇,就听安醇说:“你知道我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的事了。你要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他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的脚,吸了吸鼻涕,“哥哥被我刺伤了。他骗了我。”
夏燃嘴角抖了抖,你直接说都听到了不就得了吗?不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夏燃简直都能猜到安醇今天的日记会怎么写了。先说夏燃知道了安的存在,然后说夏燃想把自己关到精神病院,然后再靠着脑补,配一副画。
画的内容是什么呢?
必须是夏燃站在客厅里,对着安德凶神恶煞地表示一定要把安醇送到精神病院。
他一定会画的很像的,夏燃相信他!
夏燃嘴里喷出一大股浊气,轻轻地拍拍安醇的小脑瓜,说:“你对我的误解很深啊。你觉得你哥舍不得送你去那里,我巴不得送你去那里是吗?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今天给我好好说说,不解释清楚咱俩没法当朋友了。”
安醇慌张地去抓她的胳膊,夏燃甩开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继续掏那个大洞,说:“我也伤心了,一会儿就哭给你看。谁不会哭似的!”
她说着就摆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还学着安醇的样子抹起眼泪。
安醇果然上当了,他蹲在夏燃旁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半晌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地说:“别哭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真有意思,小哭包有一天也会让别人别哭了,我非得哭!
夏燃把眼睛捂得更紧了,发出了假哭声,还埋怨道:“我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勤勤恳恳地照顾你,带着你吃带着你玩,你还把我当成个恶人看,这上哪里说理去!”
安醇明显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好凭着本能去摇夏燃的胳膊,反反复复地劝“别哭了”。
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夏燃不怎么满意。我当初哄你的时候绞尽脑汁说了那么多话,你也得给我绞一绞。
她翻个身,趴在那个洞上,痛哭流涕:“都是爹生娘养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她刚说完,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安醇虽然是爹娘生的,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