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李治很欣慰,但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太子此番言论,切不可传扬出去。”
这只能私下里说说,解解闷气,毕竟五姓七家,是天下仰望所在,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波。其实不但这时候很无奈,后世亦是很无奈,一些国家依然存在着类似的门阀,那些民主的百姓知道对社会不公,可投票,偏偏喜欢将票投给他们,让他们胜出,加剧这个不公的现象……
李威又说道:“再说,昔日刘邦乃是一个无赖小吏,可英雄不问出处,试问能以门阀论汉高祖?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女,门阀轻贱下来,于国于民皆是利事,想要轻贱下来,利用武力,必然天下喧哗,只有一条,从皇室自己做起。皇室见到他们都自感污秽,试问天下百姓谁人敢不敬重。比如二女,出身不好,但仅是出身!父皇,你可查查,就是在那个地方,二女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这才是真正的两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即使是门阀女子,又有几个人能比之。不相信,将她们放在哪地方,试问有几人不坠落的?再说,坠入那地步,何曾是她们所愿?”
“弘儿,你说的不无道理,终是不大好,其实你父皇与本宫,对门阀未必看得很重,东宫那个江碧儿,与那个上官婉儿,你父皇与本宫,都十分喜欢。可毕竟是隶籍,还是最不好的隶籍。若是普通臣子倒也罢了,可你是太子,未来的人君。”
“母后教训得对,”连母亲都这样说了,让他很是担忧,可却听出另外的话音,现在大半母亲还没有做皇帝的想法。虽然不满,也没有真正动废立自己的想法。不过两个女子……于是又说道:“她们并没有什么非份之想,只想进入东宫,服侍儿臣,那怕是一个婢女,心愿也了。以前她们名声不恶,不作妃嫔,倒也不伤大雅。”
“怎会不伤大雅,”李治说了一句,但没有愠怒。既然听说了,肯定也打听过,不管怎么说,二女的德操,还是让他敬重的。因此,与儿子交谈时第一句话就是唯有她们举止最好。话音一转,说道:“这个暂时不提,随我出去看看雨。”
“是。”
其实雨有什么好看的,可这个雨下得让人欣慰,所以身体不大好,还是让太监打着黄罗伞,走了出来。跨过几座亭榭,来到一个小亭子边,亭前一个荷花池,里面有一些荷花正妖娆地开放着。就着凉亭的石凳,李治坐了下来,听着雨打着荷花的声音,转过头对武则天说道:“如果这场雨,提前三个月下多好?”
武则天替他披上一件披肩,身体骨不大好,秋雨下着,怕丈夫冻着了。看到这个举动,李威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父亲会放权,至少在对父亲,母亲用了心。又说道:“陛下,不要懊恼了,有的下比没有的下好,各地奏折已经传来,从关中到河南河东,多数地区开始降雨,这是幸事。”
“是啊,”李治叹息一声,转过头来,对李威说道:“弘儿,你的诗作得尚可,就着这雨,这莲花作一首诗吧。”
这样的诗好作,可是李威突然灵机一动,说道:“诗儿臣不作了,不过儿臣想到了一篇赋,念给父皇听听。”
“好啊,念来。”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魏隋来,世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这是什么赋,不骈不韵。”
“是,儿臣作得不好,”李威心中甚是无语,这篇鼎鼎大名的《爱莲说》居然被父亲攻击为不骈不韵!李治又说道:“既然你知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为什么还要召入东宫?”
“……”
“你还没有及冠,已经重色了,不是我只让你娶无盐与宿瘤,但你留意的女子却只是貌美。又是如此之多,以后会有多少?”
这回都能回答了,拱手道:“启禀父皇,如果儿臣遇到无盐与宿瘤,自当会纳为妃嫔。既然说起,儿臣都要说一件事,貌丑者未必美德,貌美者未必失德。母皇貌艳天人,就是儿臣所遇几位小娘子,却是无一人能及的,可曾失过德?”
李治没有吭声,这个妻子很合自己口味,也帮自己做了许多事情,但说到失德嘛,自己与妻子皆失了德。
李威继续说道:“狄仁杰两位义女,出身低贱,但也是一位无盐与宿瘤。只是一个长相丑,一个是出身低。可品德一般。再说儿臣招惹的小娘子也不多,只有六七个。”
“可这六七个,有那几个是我与你母后作主的?当年我做太子时,可曾有你的胆大?”
你胆子比我大,爷爷的人你照样敢收,至少你后宫那些妃嫔,我一个可不敢碰,但不敢说出来,笑嘻嘻地说:“父皇,刚才你怦击徐舍人管教不严,所以徐家小娘子才胆大妄为。正是父皇的宽宏,儿臣胆子才大些。不过父皇你想一想,这才是人间一份难得的亲情,如父子相仇,夫妻对杀,这样的家庭,即使是皇家,是不是很可怕?”
“你少来这一套,这一次因为你,让我头痛了。”
“是,儿臣以后一定要注意了。”李威恭声答道。不过自从进入洛阳后,也只有这一次与父母谈话最为随和。大约是因为自己替他们做了替罪羊的缘故。
慢慢地都知道,赐商人官爵,刺激他们运粮到关中主意是自己出的,商人对自己印象是不恶了,可是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