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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月上柳梢头

李君瓒没有用地下河这个词,而用了水眼,道:“殿下,臣又观测了一下,发现整条河水没有陡涨陡暴的现象,大约没有大的水眼。可是陆续地水流量在增涨,这种水眼不会少。”

没有准确的观测仪器,只好用了大约这个词眼。

李威在沉思。他想起了前世,这一世虽然过得惊心动魄,但也是裹在锦里,包在玉里的生活。有时候随意吃两个粗米饼,就着一碗菜汤,周围的侍卫就已经眼泪汪汪的,感动得不得了。前世的少年时,过得很是辛苦,可有一些时光很是难忘记的,比如乡下抽水打塘,会挨家挨户分到很多鱼,穷得没法过了,嘴就馋,可有的池塘无论怎么抽,也抽不干,其实就是地下水灌进来的。

确实有些不妙啊。

看到太子在担心,李君瓒又说道:“办法还是有的……对付涔水少的水眼,这些水眼可在下方凿一深池,又凿一些沟壑相连,不停地派工人用水车抽。水流量大的水眼,只好用粗笨的方法,将高低不平处开凿,堤坝到此切断,水流通排泄。另外就是涔水,再凿一条较深的沟壑,通抵深池处。”

说起来很简单的,做起来却是很难。将翻许多工,比如河中截水垒坝,这也是商议好的,不惜人力财力砌出一条堤坝,主要水浅,降低了堤坝的要求,一半挖好后,堤坝挪过来,再修葺另外一半河流。截开的一面,只要将上流水位载断,利用水位差,就能将河水排去,再用水车对低洼的地方抽一下,可以开工了。

比较原始落后的方法,可除了这条方法,在这时代还有其他方法吗?本来就有一些水面十分深,放弃了,这个较大的水眼多,必然将这个堤坝切得一个个小段,没有了水位差,强行抽水工程量非同小可。凿出许多沟壑泄水,必然给凿石带来了种种麻烦,也更添加了工程量。

施工时又在冬天为主,原来的激石法,只要民夫让开,激上冷水后抽干,能让民夫衣服保持干燥,但因为大量的涔水,整个工地将变得**的,不考虑百姓死活了,自然无所谓的。

自己声名如此,怎能不考虑百姓死活,这又如何是好?

李威沉思了一会儿,道:“就这么办。”

两渠至此,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现在的河渠意义不是后世,这时候交通是有水陆两路,可陆路那个大马车能拉多少货物,车轴又不科学,车轮子经常坏。交通只能依靠水路,两渠对唐朝的意义,比后世的任何一条高速公路或铁路还要重要。况且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主持的大工程,政绩所在,许成不许败。

姚璹低声道:“殿下,支出会很多。”

这个新情况,能克服,可那样,必然增加许多开支。比如物资增加,劳动量增加,又要征召更多的民夫。东宫里准备的那些余款,海市税务收益,加上二十万缗朝廷的拨款,很有可能都不够。当然,仅是通航一个十来吨小板船,大可不必费如此大之事。

“财政的事,孤来想办法,但这件事风声不可放出去。”

正好许多人正在观望,得知这个消息,知道两渠差钱,那么客主之势也正好反过来了,一串通,纷纷上书,或者派人游说的风头就消减下去。因此,又加重了一句:“谁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孤将拿谁问罪。”

“喏!”

这才返回草桥关。在路上李威还在继续想着心事,这仅是丹水的中游,说句不好听的话,依然还是疏通,不算是开新渠,难度都如此了,到了上游地段会有多少难度。

计划是安排好的,明年开挖龙驹寨到商州一线,后年开挖当年的郑当渠,这个虽有故渠,可大多移平,工程同样不易,大后年引洛水与其他一些河流入丹,最后是打通郑当渠与丹水。这样一共是六年时间,但脑海里浮现出商山那些连绵的大山,恐怕将又有许多变数,脑子里有些隐隐作痛。

但修了,总有好处的,首先是草桥关。

现在草桥关不是前年仅有几百人家的小镇子,随着丹水下游疏通,来往的货物增加,许多船舶停在草桥关转运,人口急剧膨胀,增加到了一千多户,近万人口。不过也有不好的事,比如李威刚回到大街上,看到有人在喊:“抓小偷,抓小偷。”

一个十六七岁,衣着褴褛的少年正在众人围追下狼狈而逃。

追晕了,一头撞了过来。作为太子,不可能象民间演义那样,穿着布衣察访民情,什么鸡毛蒜皮的事也要管,那样不叫关心民间疾苦,是叫作伪养名,那样会连朝中的大佬认为李威急吼吼的,心寒。但撞了过来,一个侍卫一把将他衣领捉住,抓了起来。

一个肥胖的商人扭着屁股,带着手下人跑过来,仆役刚要抬脚踢,李威看着这个少年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放在后世,整象一个抽大烟抽过了头的吸毒少年,但现在没有大烟,只能说营养不良,一抬手将这只脚捉住,道:“且慢。”

那名商人不认识,不悦地道:“感谢阁下将小贼拿住,让我交给官府。”

李威没有理他,转身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岁数不大,为什么好不学,学人家偷东西。”

少年眼泪汪汪的,道:“我叫卫小二,自从这里通了漕运后,镇上的许多人喜欢赌博,父亲也喜欢上了,将家产输得精光,母亲离之,父亲又不大管家……”

说着哭了起来。

离之就是父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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