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俨面如土色。
进了两次宫,李治信邪,锻炼身体不管用,可是明崇俨开的药方,就管用。但李治病到什么地步,明崇俨却是知道的。这怎么办?
武则天对他如此冷漠,更不要说怀中那几个小丸子,就是下了又如何,首先得对他有好感,这才是先提条件。然后对他信任,能够两人独处一室。然后生病,借什么神符,将一干太监驱走,这才能得逞。可眼下……
答了句:“臣会尽力。”
然后小心退下。
喝了药,李治睡了下去,武则天坐在旁边,则在沉思,原来是很好的。次子力量薄,长子力量强,可是长子放在青海,正好成了一个均势。然而事情成了这种变化,自己怎么办?若是长子遇到不测,扶立次子为太子成为必然之势。否则不可能去扶持更不成气的老三,或者年幼的老四。
揉了揉太阳穴,还是不解,为什么勾通了张桂东,能一定能置弘儿于绝境?次子能有这个计算能力?
当然不是,若能让大哥出战最好,不出战,青海大败,大哥威信也会下降。这时候论钦陵在中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武则天还没有料想到。
这件事在李治夫妻的默契下,暂时隐瞒起来。
可是恶噩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一万精骑先行杀出,但不是去歼灭的,论钦陵再三嘱咐过,不追击,骚扰,若唐军反击立即撤退。不反击继续跟上。等大军前来。
论钦陵将事务安排了一下,这才准备带五万大军,继续跟上。这一次不准备留后手了,将这个唐太子击毙,再来收拾青海的战局。但就在他离开时,又来了一个人。
张桂东被捆得象只粽子,驼在马上,迅速带到大营来。
论钦陵说道:“来人哪,给他松绑,大唐十几万大军的监军使,怎么如此慢怠?”
到了这时候,张桂东傻了眼,两腿哆嗦着,站也不是,敬礼也不是。
“坐啊。”
张桂东听话地坐下来,温顺如绵羊。
“不用害怕,说起来我对你不薄,你一来青海,就给你送去了一车贵礼。那一车礼物可曾满意否?”
“是,是你?”
“正是啊,若不是我,你怎么能顺利完成你新主子的任务?”
“我,你,我……”
“你有些无礼了,按照你们唐朝的规矩,你们这些太监要称奴婢。”
“是,奴婢,奴婢参见大论。”
“这就对了,我待你以桃,你们汉人一句什么话来说,就要还以李。但见到了你,我很开心哪,你们汉家人多,国富,民强,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我们吐蕃怎么能打败你们汉人。象你这样的人,要多啊,汉家越多,我才越开心哪。”
“是,是,”也觉得丑,低下头。
“来人哪,上菜。”
端上了酒肉。
“再来一个节目助兴。”
侍卫拉过来一个唐军战俘,开始用各种酷刑折磨,论钦陵问道:“这个节目可好?”
“好,好,”牙齿碰着,下面一股骚臭味,吓得尿裤子。
“你看,你这狗奴婢,我,一个堂堂的吐蕃大论,又是送贵礼,今天又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场如此美妙的节目,可否告诉一些消息,来回馈于我。”
“是,是。”
这一吓,将所有知道的,连李治原来是两夜一次郎,现在变成了十夜一次郎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说不行的,论钦陵道:“拿笔来,写。”
写了两份,让他拣最重要的几段写下,写完后,论钦陵吹了吹墨,道:“将这个狗奴婢带下去,好生款待,我还要有大用。”
将其中一张折叠,道:“再次此信送给鄯州那个李阿婆,让他用快马呈献给他们那个昏皇帝,就说,若是狗皇帝不让我满意,这张呈供将会出现在唐朝所有州城的大街街头上。”
这一招很恶毒的,不仅写了李治派他前来掣肘儿子,而且写了李贤用重金收买张桂东的经过,一旦事情暴扬开来,将成为李唐皇室最大的丑闻。
信送走了,论钦陵才大笑起来,道:“这对嘛,走,杀那个太子去。只要将那个太子杀掉,这一次唐朝会大乱了。”
“遵命!”
五万大军冲向了茫茫的大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