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所以孤想,我们明天立即起程,奔向白兰羌的入口之处,论钦陵还会有办法的。但我们不妨休息一段时间,看论钦陵的后手,再做安排。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军越有利。最好拖到明年春暖花开,积雪融化,撤退的道路会更多。而且朝廷也会做下安排的,再说,裴行俭前来青海,非是李敬玄可比。有了他的侧应,我军更会安全。”
从乌海将消息送到论赞婆手中,再将这个命令下达,一来一去就得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自始至终李威没有说如何逃出去,自己不去想,论钦陵就无法判断。
第二天,李威带着大军起程。当然,党项人也要装装样子,大军一到,所有部族匆匆忙忙逃离。反正在吐蕃人眼中,党项人战斗力低下,不堪一击。
经过两天行程,背靠着积石山一个叫呼风口的山峪,扎下大营。不过一路也有意思,将所有受伤的战马与拖累行程的耗牛,一路走,一路丢弃。反正也开过先例,至于党项人如何瓜分,李威不管了。
十几个附近的党项酋长与长老前来谒见,十分心悦诚服地伏下。李威那一番话,皆听到了。这个兄弟姐妹,不仅是指汉人,也有他们党项人,并且在这种恶劣的处境下说的,全部为之折服。
李威说道:“你们请起,孤还要请你们办一件事。”
“太子请吩咐。”
“前天孤与你们族人说过,孤这支军队,里面有许多伤兵,还有一些人从中原而来,不适合这里的气候,务必请你们帮忙将他们转移。”
不仅仅是几十名重伤士兵,还有两百多名,因为不适高原环境的将士。
“我们能办到。”
借着夜色,这两百多名士兵转移走了,皆是号淘大哭,可是知道自己在军中,反而是拖累,不离开不行。但是一个个哭得泪如雨下,连党项人都陪着掉眼泪。
看着一行人离开,李谨行忽然说道:“殿下,恭喜。”
“何喜可恭?”
“裴侍郎说殿下到了伐兵境界,依臣看,殿下却到了伐交境界。”
“哈哈,李将军过奖,这不是伐交,形势所逼之举。真正的伐交,孤还远着哪,就是到了伐交境界,也赶不上论钦陵,他才是侥谋之帅。”
提及了论钦陵,李谨行沉默不能言。
……
论钦陵真难住了。他的军队是不大好动的,但骂了一句:“两面羌。”
两面羌指的是川西羌人,唐朝强大时,投靠唐朝,吐蕃强大时,依附吐蕃。立场很不坚定,可是在夹缝里生存,也是无奈之举。
党项人望风而逃,论钦陵倒不是很在意,可是唐太子驻扎在呼风口,却没有象以前那样洗掠,有可能他们物资已经足够,但论钦陵直觉让他感到李威与党项人搭成了某种协议。
“党项人……”论钦陵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让论赞婆强迫党项人出兵。不一定会缴灭唐军,估计也没那战斗力。但党项人若是召集,能得几万士兵,一定会给唐朝重创。即使有协议,强迫之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勾结。就会将唐军逼向白兰羌,失去了这个回形通道,立即让论赞婆分兵将通道关闭,自己也可放心地率大军进驻白兰。在积石山与紫山之间,就能将这一支唐军瓮中捉鳖。
想到这里,立即将所有将领召集过来。拿出地图来,插上一面面小旗子,说出自己的计划。
“大论这主意好。”一起附声道。
“希望大论这一次能成功,”没禄氏不适时宜地插了一句:“我不知道这个唐太子是不是有那么重要,难道是神仙不成?既然如此,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处境?可是看到国家的损耗,看不下去了,明天我会回逻些城。”
说着,站起来一拂衣袖离去。
大家一起不吭声,大论劳苦功高,手中的权利也过大了,吐蕃国内有许多大臣反感此事,一起心知肚明。
“莫要管她,我们继续议事……”
会议结束,没禄氏将扎伊旺喊来,说道:“我就要离开,可要委托你办一件事。”
“王妃请指示。”
“你也看到,唐朝人无法到我们吐蕃高原之上来,为什么噶尔兄弟屡屡对唐朝开战?”
“属下不知。”
“没有功,如何篡位?”
“这……”扎伊旺支吾了一声,说对吧,也没有看到噶尔兄弟有谋反之心。说不对吧,现在吐蕃大权确实全部落在噶尔兄弟手中,赞普就象一个透明人似的。
“还有,这个唐太子,更是一个笑话,也许还不错。可是真有噶尔钦陵所说的那么大本事,怎么被人陷害,来到青海?又怎么落得如此下场?”
“也是,”扎伊旺点了一下头。不要说他是太子,就不是太子,当年李世民所做的反击,也远胜这个太子。大论似乎是过高看了此人。
“非是如此借口,他如何不惜国家所有财力,调动这么多大军,牺牲了这么多将士,围剿一个文弱的太子?一是有杀唐太子之功,二是与芒辗达乍布形成对比,打击我们吐蕃忠于赞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