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为什么哭啊,还有,你们能回来,殿下为什么没有回来?”
这一问,这个士兵哭声更大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他不肯回来啊。”
“为什么?”
这个士兵一边哭,一边说,将事情经过交待出来。裴行俭立即拿来行军地图,一一对照。当听到汉哭山之战时,他心中也叫了一声侥幸。好不容易说完,黑齿常之捶胸顿足道:“殿下,你为什么不回来?”
裴行俭道:“殿下做得对,若他不顾七千多与他生死与共的将士,单独回来,与李敬玄他们有何差别?”
“可是,可是……”黑齿常之又悲怮起来。
一行党项人也伏下说道:“裴总管,听说你教过太子殿下兵法,去救救太子吧。”
“不大好办,”裴行俭沉思道,想救出太子,只有三条道,从洮州的大莫门道,可要将重军集于莫门军驻地,一来一去,耽搁了许多时间。况且这条道又险又远,还有拉力关等几道险关落在吐蕃人手中,攻克不易。
第二条道就是从黑峡川到莫门道,最近的一条道路,党项人掩护唐朝伤兵,就是这从这条道翻越过来的。可是这条道中间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十分艰难。太子当时翻越这条道时,一是吐蕃人没有防备,二是时季也不同。可现在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翻此道艰难,小股士兵或者能偷机,大股士兵一定会吸引吐蕃人注意。只要驻扎一支军队在大道上,唐朝翻越而来,皆成疲军,从容地就歼灭了。这与太子在大非川城一战道理一样的。
第三条道,就是重新夺下宛肃城、百谷城与洪济城,然后进军大小榆谷。这几处道路宽大,可以从容行军,利用兵力与地形优势,无敌时进军,有敌时扎营,以自己所长,克敌之短。
野战肯定不利的,不是说唐朝军队有多差,现在是冬天,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而吐蕃人不怕冷,那么一件兽皮袍子往身上一披,好了,遮蔽住风雪了,动作轻便灵活。所以野战放弃了,毕竟与太子所带的军队不一样的,一是精兵,二是困兽,士气凶悍。
可这样一来,时间太长了。
党项人不满了,说道:“裴总管,太子只带着几千人,在吐蕃几十万***军中杀进杀出,为什么你手上有十万精兵,还怕这个怕那个?难道你与那个李阿婆一样,也想陷害太子殿下?”
“休得胡言,谁害太子殿下,裴某也不会害。可是太子没有回来,我暂时是主帅,考虑事情要周全。”
“什么周全,就是贪生怕死。”一群党项人也急了,就在积石山北麓,杀出通道,就能将太子营救回来。看来这个裴行俭也不行啊,只要太子回来,一定会杀得吐蕃人屁滚尿流,然后筑城,党项人就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定相助一下,还能得到河曲大量的地盘。
“你们想不想救太子?”
“想。”
“想就不要干涉我思路。”
这才安静。
裴行俭思考了一下,对论钦陵,自己没有把握的,对论赞婆,自己却有必胜的信心。不过论钦陵不会坐视不顾,可不管怎么样,自己要出兵牵制,毕竟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再说,也会分论钦陵的心。
想到这里,下令道:“来人哪,立即召集诸将。”
要出兵了,心中却在担心,党项人将这一群伤兵送来,不是很顺利的,已经耽搁了许多天。就怕论钦陵不可能让太子安稳地呆在那个什么呼风口度假。
……
裴行俭猜测得没有错。
休息了很多天,就借着这个回旋道,看吐蕃人的反应。清空了一批伤员,以及一些不适应这个高海拨气候的士兵,李威有了更多的选择。然后养精蓄锐,甚至在练兵。
就在腊月中旬到来之时,党项各族的长老过来了,愁眉苦脸,不知说什么好。
“有什么难事吗?”李威将他们迎到帐里说道。
“殿下啊,吐蕃人不是人哪,他们派将领到我们各族,下令我们各族所有青壮年皆要出兵,对付殿下,否则就要将我们屠族。”
李威皱了一下眉头,论钦陵出招了,这一手毒辣啊。不要以为吐蕃人是开玩笑的,或者是恫吓,他们真能做得出来,屠掉所有党项人不可能,可屠掉其中两三个不听话的部族,倒是有可能的。
这是将自己逼离积石山,撤到白兰羌,利用紫山与积石山两座大山脉,将自己这支大军堵在通道里,活活憋死。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裴行俭到了青海?”
消息很落后,说道:“只听到唐朝有这份诏书,到没有到不大清楚。”
“孤有数了,你们想办法拖三四天时间,孤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是,”一个个羞愧以离去。
立即商议,可商议了一天,也没有一个好办法。正在这时候,斥候回来禀报:“殿下,前面有一队吐蕃士兵,人数不多,只有二十几人,还有一个女子,这名女子说是殿下的故人。”
说完后,脸上露出奇怪的神情,太子与吐蕃人有什么故人?
“故人?”李威也奇怪起来,忽然想起来了,对李谨行说道:“李将军,这一次我们几千大军安然无恙了。”
奶奶的,论钦陵会利用唐朝国内的矛盾,自己为什么就想不起来利用吐蕃国内的矛盾?
又说道:“让他们过来。”
考虑到没禄氏的身份,悄悄地将她迎进大帐,没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