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之有理,如果让臣去参加这个武举,臣写的字同样也拿不出来。”程务ing道。
“不但武举的写策,科举同样有许多弊端,每年都有许多贡生前来两京游学。家庭情况好的,不会在意,就当自己的儿子出外散散心,见见世面。家境不好的,又有几户人家能承受到这个经济压力?科举的录用率又很低,越是家境不好的,游学的效果越差。本来我朝设立科举,是为了最大限度笼络人才为国所用,也为一些人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此项制度的种种弊端,很有可能让一些家庭承受负重,坏的妻离子散。”
李世民曾经进入科举的考场,看到考场里,从青年才俊到白发苍苍的老者,曾得意地说了一句:“天下英雄尽入我的囊中。”
这些有本事的人,将心思用在科举上,也没有功夫琢磨如何谋反了。所以李世民有此一说。可是李家开国,多以英雄豪杰相入,或者名世家相助,比如河东裴家、薛家、太原王家等等。因此,从本质上,延续了西汉的士族制度,也就在于此。
种种的政策,也在照顾世家的利益。包括这种游学制度,太原王家的弟子来了,那么一定是青年俊杰,崔家的弟子来了,更不用说了。其实还好,这时候名世家还是很清高的,到了晚唐时,朝堂上经常出现郑半堂、崔半堂、卢半堂、李半堂。
于其说是将天下英雄尽入囊中,不如说是将名世家大多数俊杰入囊中,平民得到的实惠却是很少的。
“这是事实……”刘仁轨沉思道。
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第,纵然才华似王勃与骆宾王,也未必能如愿以偿地高中榜上。比如西翀,若不是遇到陛下,纵然他才学再好,想考中进士,也是如同登天一般。
或者象他自己,立下多大的功劳,多久才进入政治核心?
“办法还有一个的,”李威站了起来,踱了几步说道:“无论文举或者母后所说的武举,是为了国家吸纳人才的,而不是为权贵提供更多弟子荫进的机会。一是叮嘱考官勿得泄l试题。”
这一条做得很好的,唐朝举行了几十次的科考,虽然以第在录取进士,但试题从来没有任何官员敢向外泄又道:“二是糊名制。”
“糊名制?”
“嗯,就是将举生的姓用糊上,以试卷内容录取,等到结果出来,再将糊去姓名的地方打开,公开榜单。但与文举不同,武举不能着重字迹秀丽与文章流畅,而是着重方略,可以用武将为考官,才能避免更多的弊端。”
“这个主意好啊,”程务ing大声道。
不但他认为是好,李义琰与刘仁轨也认为是一个好办法,默然看着李威。
“是我的一个临时想法,现在不急,还有许多比这更重要的事要立即去做,比如裴郎出征西域。”
“是。”
“程将军,你也退吧,既然母后想设立军务监与武举,为了国家,你也可以想一想办法。”
“喏。”
看着程务ing退下,李义琰急切地说道:“陛下,为什么要告诉他?”
太后只是说了军务监与武举,但没有说出大约的具体方略,李威这一说,也没有说具体的做法,可是大方向已经制订好了。根据这个大方向,太后就能立下一件大功。
“李卿,一切为了国家……”
“可是……”李义琰话没有说出来,刘仁轨拽了他一下胳膊,道:“李卿,方法是好,可会有许多的麻烦。”
李义琰猛然会意。
……
程务ing离开了东宫。他身上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有一些军事天赋,但他不是裴炎,身为顶尖的世家子弟,一向清名吏治之名在外,皇帝虽然生气,气到一度用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拿裴炎无可奈何。
皇帝要对付自己,太简单了。
好在自己装傻卖疯过去。
不过皇帝这个主意好啊,一个糊名制,不仅是武举,都能解决科举的许多弊病。不行啊,太后将提议摆了出来,让所有大臣去想,裴炎多半是想不到此节的,若是刘仁轨抢在前面说出来,再说这个主意本来就是皇帝想的,可让太后争了功,太后不但不能立功业,反而被皇帝与刘仁轨、李义琰他们掌脸了。
立即找到裴炎,对武则天他也谈不上什么忠心,倒是与裴炎关系莫逆。他开始在上位,武则天破格提拨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裴炎的引荐。
因此,找到裴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糊名制?”裴炎听了后,愣了大半天。
“是啊,裴相公,这个主意很好。”
“程将军,某知道好,可为什么皇帝知道你会通知太后,还要说出来?”
“皇帝也想群策群力吧。”
“你低估了皇帝。”
“我没有低估皇帝,他很有能力。”
“程将军,主意是好主意,可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裴炎皱眉道。
“我还是不大懂。”
“是利……益。你先回去吧,待我禀明太后。”裴炎将程务ing送走,来到上阳宫。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裴卿,你认为呢?”
“方法虽妥,可实施很难。朝廷谋将,多以功勋弟子为将。除了几位开国功勋后代,大多数人虽立有功勋,还不至于破格提赏的地步,子弟于是多进三卫。在三卫里取得履历,再一步步提升。比如陛下此次青海之战,就有许多这样家庭的弟子在军中谋职。虽有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