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务整虽因功授了中郎将,但毕竟是一个契丹人,勉强识一些字,侥幸到了青海,为李谨行赏识,脱颖而出,可一直呆在青海西域岭西转战,骨子里还保留着胡人粗鄙的作风。
心中想法简单。
这个老女人太可恶了,居然逼得皇上逃到西域战场上,来找一个活路。自古以来,有没有皇帝亲自上战场,谋安全的?还不够,又逼得皇上诈死近一年半时间。简直是千古奇谈吗。
不信邪,看看她的手段,所做的事,皇上若不避过这一年半时间,大圌义抓不起来,不处理好,稀里糊涂进了皇宫。顶多五年时间,就会稀里糊涂驾崩。
特别武则天借徐敬业谋反案,让周兴清查洛阳,杀死了许多人。这中间就有许多从青海战役返回的将士,有的是骆务整的战友,有的还是他的属下,不错,当初大多数人是到青海混功劳的。可袍泽之情,怎么能没有一点?
他也不怕武则天杀他。
杀就是了,诏书都出来了,还杀?太后能杀自己,皇上能不能杀武家的人,什么七庙五庙,你不好杀,洛阳长安那么多深宫,能不能让你到某一个偏僻的冷宫里,安心地养老?
大体想法不错的,略有些偏激。更不能用老女人称呼,史书圌记载十几后,因为武则天会涂泽,恍如少年,牙齿掉了,居然年近七十,还能重生出来。这是一个天生异禀的女人。此时武则天抛去实际年龄,单看长相,也不过不到四十岁,依然美艳动人。
“你……”武则天悖然大怒,看到他轻蔑的样子,又想到儿子这个阴森、下圌流、无圌耻、歹圌毒、黑圌暗、不孝、谲诡、狡诈的计谋,终于明白儿子要做什么了。
反而不敢动弹,若用一个不敬之罪,斩杀这个契丹人很容易,但事情就再没有了转弯的余地。自己儿找了一个台阶下,道:“可知道狄仁杰草管了多少条人命?一个个象他那样,国圌家还了得?”
“臣也听说过。当年谣传,对陛下很不利。太圌上圌皇亲下诏书,让狄相公圌审圌查此案。是死了一些人,也不过是一些无赖游侠儿,这些人平时就喜欢违纪犯科,况且牵连到天机大案。事后在狄相公的整合下,许多人改圌邪圌归圌正。狄相公此举,臣没有看出什么不妥。若要因此而斩杀,臣斗胆试问一句,这一年多来,死了多少无辜的士兵、官圌吏与百圌姓?那么相关的人,是不是全部要一一处斩呢?”
话外之音,也就是满朝文武官圌员,包括太后你,也逃不了干系,全部得处斩!
但不要紧,受了一点气,武则天能忍下来,自从她进宫以来,这几十年来,受了多少气?关健是武则天听出来了,儿子此次是打算与自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不然这个将领,没有这么大胆子。
也不想说明崇俨春圌药一事了。
那么这个家伙又得说,狄仁杰怎么知道明崇俨配春圌药是干什么的?陛下多次说他不是好人,你们为什么又要往皇宫引?
压圌制住怒气,问:“这一年多我儿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哀家派人下旨让他进圌京,找不到人?他又是在哪里下的诏书?”
前面两个问题,全部废话,关健是后面一个问题。可夹在一起问,不会让骆务整注意。
骆务整早就想好了对答,没有上当,道:“臣一直在岭西与大食人作战,也不知道,最近刚返回青海的。陛下是在鄯州下的诏书,那时他正与黑齿将军谋划平灭骨咄录暴圌乱,正准备返回西突厥联合各部,一起攻打。”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青海的?”
“一月前。”
武则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平灭骨咄录,她相信,骨咄录暴圌乱很久了。事关到国圌家,儿子不会含糊。况且青海诸将也有这个能力。在岭西与西域作战,无论立下再大功劳,与中原无关。而平灭了骨咄录的谋叛,才能与朝圌廷的将领形成对比,才更赢得民心返回京圌城。
一月前骆务整接到诏书,再返回西域,就算西域提前准备好了大军,然后从西域再插到大漠,似乎还是一次战机,正好骨咄录军圌队到了朔州,老巢空虚。那么自己还有数月时间准备,来得及。
就怕骆务整说的是假话,并且她的直觉告诉她,假话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那么留给自己反击的时间很短了。
很想让周兴用酷圌刑,对骆务整进行拷圌问。
又想到了儿子的良苦用心,身圌体不由地气得发圌抖,好歹我还是你的母亲,没有我的打拼,那有你今天皇帝之位?
得到儿子活着的消息,甚至将营救狄仁杰的后手都准备好了,武则天就知道李威打的什么算盘。原来从去西域,甚至在这之前,忽然从朝堂消声隐迹,就已经在算计自己。
给自己人为制圌造时机,制圌造时间,膨圌胀自己对政圌权掌控的雄心壮志,好做一些不理智的事,压圌制住母圌子大圌义,光圌明正大的对付自己。敢情将自己当作了什么人,武则天立即浮现出《春秋》第一篇里的内容。
好狠的心机,甚至隐忍了四五年,五六年之久。并且是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光阴,仅仅是为了未来的数天!
在帘后两眼一黑,差一点晕过去。
无力在说道:“你退吧。”
“喏。”骆务整精神很好,大声答道,一个字让他答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答完后,大步离开。
李首成不解地问:“骆务整如此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