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武人的杨承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道:“小妹啊,听父亲大人的话吧。”
你都到了人家寝殿门口了,如果再闹性子,就捅大漏子了。
走了进去,伏倒在地:“参见太子殿下。”
“杨将军,杨小娘子,请起吧。”李威说道。看了一眼这对兄妹,杨承佑三十多岁,长相很俊秀。这位未婚妻却更是美艳惊人,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灵动有神。香腮上泛着两片桃红儿,下面是一对小酒窝子,瓜子脸,樱桃小嘴,肩若削成,蜂腰长腿,穿着一身湖绿色的及地长裙。年龄知道了,十五岁。
李威略略失了一下神,不过前世什么样的美女没有看到,至少在电视上看过。当然,这个少女已经很漂亮了,绝对是一个尤物。但李威很快就回过神。又吩咐道:“请坐。”
“不敢,”杨敏抬起头,还是以前那样子,脸色苍白,身体削瘦,态度倒也温和,不情愿地低声说道:“听说太子殿下前几天病重,妾身昨天才听说消息,没有及时赶来探望,请太子恕罪。”
“杨小娘子,你父亲身为卫尉卿,就在宫中当值,昨天才听到太子病重,奇怪来哉。”碧儿冷不丁地说道。
刚才提起这个未婚妻,碧儿就开始愤愤不平了。
不过也是,自己这个病,连身边的太监都有意无意地离自己远远的。这个少女身为官宦子女,出身还不算坏,长相又是如此,即使自己是太子,也不一定会情愿这门亲事。
他说道:“碧儿,不得无礼。来人啊,上茶。”
“太子,不用客气了,我们不敢当,”杨承佑被碧儿顶了一句,十分尴尬。
李威也不知道李弘以前与他们有什么过节来往,同样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沉默不语。倒是碧儿又在旁边说道:“其实殿下,奴婢想,牛郎织女还是很可怜,一年只能见到一次面呢。”
这是刻意给杨家兄妹难堪,当然,也是李威这几天越发对她宠爱,才给她胆子,不过说到底,是为李威打抱不平。
“这算好的了,碧儿,昨天看到了刘大将军,想到了那些在前线的将士,有的士卒有可能驻扎边疆,十年二十年,都不能与妻子儿女团聚。但没有这些将士的牺牲,我们大唐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你拿一个小鼓来。”
“好呐,”碧儿高兴地出去了。
杨承佑用胳膊肘儿捅了捅妹妹,杨敏只好又问道:“太子,这几天身体如何?”
“还行。”
“这段日子,天气忽冷忽热,太子本来身体不好,一定要多注意了。”
“是啊,春秋之节,最容易遭受风寒,这一次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孤已经知道要小心了。不过谢谢杨小娘子的关心。”
谢谢关心?虽然很客气,可听得怎那么生份?难道这个病太子对自己不满了?杨敏还小,虽然这时候人开化得要早,有的少年十四五岁正式当家了。可毕竟只是一个少年,嗯,将午后方晴与李白写的诗拿出来给她看,一看就知道午后写的诗是烂诗,李白写的是好诗,可人情世务毕竟还是差了。昨天给老爹上了一堂政治课,早上临来之前,又上了一堂政治课,上得到现在头脑还晕乎乎的。
她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李威,嘴角挂着温润的笑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笑容很客气,就象他的话一样,温润似玉。以前他们也有过几次交接,那时候李弘可不是这样。感觉到李威的生份,小姑娘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失望。
碧儿拿来了一只小鼓,李弘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碧儿,我说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其实也许牛郎织女虽然一年一见,可在他们心中,没有被父母拆散婚姻,反而觉很快乐。就象边关将士,他们少小离家老大回,可为了国家建功立业,也未必不快乐。来我给你再来段诗余小令。”
杨敏感到李威的生份,可是李威也感到她的不喜。小姑娘美则美矣,能理解,可也没有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况且自己现在又是一个太子,因此直接将这对兄妹无视了。
用手敲着小鼓,找着节奏感。
“为什么要用鼓?”碧儿不解地问。
“有的诗,或者诗余小令因为写得豪情壮志,激昂炽烈,所以必须用鼓来伴奏,才能衬托,有的则需要瑶琴为佳,有的则需要洞箫,有的又用玉笛为灵敏,或者用瑟,用箜篌,用筚篥,但有的连小鼓都配不上,必须用大鼓来伴奏。不过这首诗余小令用小鼓亦可。”
这番论调,杨氏兄妹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威直接将他们无视了,慢慢地击打着小鼓,用沧劲的歌喉唱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鼓声,歌声,词境,一股苍凉悲壮的气息,浓浓地掩卷上来。
一曲歌罢,过了好一会儿,杨承佑击掌道:“好,好!”
碧儿说道:“太子,这首诗余如果再配上你写的那种字,才是最好。不过什么样的才是用大鼓的诗余呢?”
现在的诗风还是婉约派为主,壮阔的诗作不多,不是没有,可却是以“秀壮”为主,比如李世民的数首诗写得同样很大气,但大气中带着婉约,还不真正象盛唐时,那种波澜壮阔。
这首词已经壮阔到了极点,如果用大鼓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