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冲动打开房门,我只是想帮助小鱼叫醒刘青山而已,没想到小鱼竟然求我去救族长。
我忐忑,我这人就是这样,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掉链子,听着漫山遍野的野兽嚎叫之声,我退肚子直抽筋,可小鱼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拉着我的胳膊,求我去救援族长。
再三犹豫,我掰开她抱着我的手臂,返回家中,当我转身的那一刻,似乎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奇怪的感觉,有些奸邪,又有些戏虐,很复杂,说不太清,算了,不管了,先救人再说。
我返回家中,大声喊我爸妈,叫他们起来,跟我一起去救援族长,我看到二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间紧急,我拿起那杆打铁沙的猎枪,叮嘱我爸快点起来,然后再次出屋。
小鱼见我再次出来眼神变得很和善,或许刚刚她以为我是回屋躲难去了吧。
我们三人一路急驰,赶向劝养牲畜的牧场方向,小鱼丝毫不顾怀孕的身子,紧紧跟在我们两个大男人身后。
可跑着跑着我就觉得狼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人熊的声音早就停止了,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难道族长已经遇难了?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遍地都是残肢碎肉,尸横遍野,当然,大部分都是动物的,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令我的肠胃一阵翻滚。
终究还是来晚了!
小鱼姐姐痛苦失声,趴在地上一块一块翻看着尸体,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爸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他手中拿着把山刀,将一只野狼的脑袋狠狠剁了下来,可没能救出族长,一切都没有意义。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借助天空莹莹洒下的月光,小鱼姐姐终于找到一块带着青色胎记的皮肉,她将之拿在手中,浑身颤抖,说了一句“这是临一”之后,便昏倒在地。
我们急忙姜小鱼扶回家中休息,经这一番折腾,我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将满身血迹的衣服脱下,我躺回被窝,想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我就在想,为什么大家都选择沉默、见死不救呢?
自那以后,整个部落的气氛都变得很沉默,很压抑,他们似乎很忌讳这件事情,没人愿意谈起。
部落又选了一位新族长,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只有我知道,小鱼的精神已经失常,因为那天刘文宽收拾狼藉的牧场时候,发现了前族长的功勋章,叫我送到小鱼家里,我也是在那时候才看到,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致志的纳着绣花鞋。
再后来,族长安排我隔三差五给小鱼送些食物,我照做,此时的她已经疯了,而且肚子越来越大,衣服都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过了,清纯玉女的形象早已不复存在。
几个月后,部落灾难降临,村里无声无息的来了一队日本鬼子,在那人模狗样翻译官的威逼下,整个部落的人都被聚集到现任族长家的大门口,其中一个看似军官的日本人叽里呱啦的跟翻译官说了一通,然后就见那翻译官掐着腰,说太君已经掌握你们通共的证据,为了以绝后患,太君说要把你们都屠了。
这一番警告使得族人们一片哗然,有些妇女甚至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哭哭啼啼,好不热闹,那翻译官看着族人们的模样顿时乐了,说皇军也不喜欢乱杀无辜,但你们得把始作俑者交出来,然后按时给皇军上交公粮,只要你们能做到,太君说可以饶你们一名。
翻译官刚刚说完,我就听到人群中有个女人说:“那些都是前族长干的,不关我们的事儿啊,太君饶命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她刚一说完族人大部分都跟着附和,把责任推卸到前族长身上,甚至还把矛头指向小鱼姐姐。
我怒,听到族人们的话语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想站出去跟日本鬼子理论,却被我爸妈拉住,警告我别冲动,日本鬼子就是畜生,枪子不长眼睛。
看着那些日本兵手里枪械上的刺刀,我的勇气顿时就散去了,剩下的只有害怕,还好我被我爸妈拉住了,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小日本打成筛子。
我看到翻译官叫出陈二蛋,俩人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向小鱼姐姐家的方向,不多时,两名日本兵就把小鱼姐姐压了过来。
小雨姐姐的精神状态早已失常,面对日本兵手中明晃晃的刺刀,不惧反笑,此时的她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肚子大大的,手中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傻乎乎的对着日本兵说:“来…来…试试看…合不合…脚…”
翻译官拿着革命军颁发给前族长的功勋章交给日本军官,叽里呱啦的又说了一大通日本话,我也听不懂,但我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日本军官看到那枚功勋章之后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然后就听翻译官手舞足蹈的对我们说:“罪魁祸首已经抓住,为了让你们长点记性,皇军决定将她处死,以后你们每个月都要到宪兵大队上交口粮,不然下场跟她一样,知道了吗?”
族人们怯懦的答应了翻译官的要求,翻译官转身向两名日本兵比划了两下,那两个日本立刻将刺刀高高举起,走向小鱼姐姐,可怜的她根本不知道死神的镰刀已经向她逼近,依然傻乎乎的玩弄着手中的绣花鞋。
那一刻,我的心里产生滔天的恨意,是不是因为我把那枚功勋章送到小鱼姐姐家里,才把她害死的?她现在有着七个月的身孕,这群日本畜生怎么就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