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
……
骡子,是指骡二大爷。
当然骡二大爷不是重点,关键这个话朱大少听着又有一些耳熟:““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老板?
朱大少心说我又不是老板,我是二老板。
关键问题就是眼前忽然多出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老的,推着车的提着筐的,基本上全部都是夹着烟袋的老头儿和打着灯笼的小脚儿老太。
红色的灯笼,黑色的烟袋。
然后就是雨后春笋般地一下子冒出来各种摊儿以及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卖古董——老物件儿——”
“卖烟丝儿——卖泥人儿——”
“卖香烛哟——卖年画儿——”
“卖膏药——卖膏药——跌打散——大力丸——”
“卖耗子药——卖苍蝇拍——”
“卖!糖葫芦儿哟——不酸不要钱——”
等下!
怎吗还有糖葫芦儿?
朱大少心说,什吗又叫作不“酸”不要钱?
那些不是重点:“卖钱——卖钱——”
朱大少惊呆,心说钱又怎吗个“卖”法儿?
当然钱也能卖:“卖金元宝——卖银锭子——卖银票卖铜钱——”
还有这:“卖房——卖房——”
朱大少再次惊呆,心说真是什吗都卖:“三层洋房阁楼儿——八进宽敞大院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房契地契手续齐全——”
这也不叫嘛:“卖人——卖人——”
卖、人??
朱大少心下惊骇,失声叫道:“人又怎吗卖啊、不是!怎吗还能卖人?”
人当然也能卖:“十八岁的棒小伙儿——二八年华俏丫鬟——买大厨送顶高帽儿——抬轿子的买一赠一——”
朱大少越听越惊,便就要跑过去看,岂不知还有一个更绝的:“卖脸!卖脸!”
卖脸。
朱大少惊骇万分,以为听错:“不是吧?卖脸?这!脸又怎吗卖?!”
卖脸就是:“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也就一转眼,人还唱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原来是卖脸谱的,卖面具。
还有孙悟空、猪八戒、弥勒佛、二郎神等。
当然也很正常,以上全部都没有什吗,关键是朱大少一直都没注意到一件事情:“唏律律——唏律律——”
就是原来自家左面摊位卖马:“恩啊——恩啊——”
左面摊位卖马,右面摊位卖驴,恰恰把朱大少和骡二大爷夹在中间:“老板,你的骡子怎么卖?”
……
……
骡二大爷狗一样趴在地上睡觉,此时它又没有鞍鞯套缰在身,怪不得被别人误会以为在此被卖。
朱大少心说一句这可真是扯犊子:“去去去,谁个卖骡子?我卖你个头!”
说话眼前人是越来越多,老人、孩子、青年、壮汉、公子、少爷、少妇、小姐等等人说说笑笑或是含蓄沉默着依次经过,散漫放松的态度像是在逛夜市——
此乃鬼市,朱大少当然知道,朱大少无所不知。
根据当年名州城老辈人(包括朱大少已然故去的爷爷奶奶和姥姥)的说法,阳间有集市,阴间也有集市,阳间的集市自不必说,阴间的集市就叫鬼市。
而阴间的鬼市有时是会开在阳间,时间是在漆黑无人的夜里,地点多半设在在荒郊野外,为的就是方便流落在阳间的孤魂野鬼与阴间鬼贩做生意——
此处摆摊者皆为阴间的小贩,有名鬼贩。
鬼贩将自家的货物特意从阴间运来,在这里摆摊卖给阳间的孤魂野鬼,同样做生意,收的是冥钱。
大家各取所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双方皆大欢喜。
但有一样,不容生人。
生人,就是活人。
这可真是活久见呐,朱大少又叹一口气,心说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居然会被误认为鬼贩?
那也无所谓,既然传说中的鬼市出现了,那么朱大少就准备好好地逛一下,在增长见闻的同时顺便淘到一些个值钱的宝贝:“卖刀——卖刀——”
正自思量间,不远处叫道:“关二爷的赤兔马——正宗青龙偃月刀——”
原来卖马的旁边又是卖刀的,看情况似乎是两家联营生意:“老板,你的马怎么卖?”
这时有几位顾客在问价:“老板,你的刀怎么卖?”
卖刀的:“此刀不二价,铜钱三百贯!”
卖马的:“宝马一口价,银票五千万!”
那几位顾客问完就走了。
因为买不起,全都是穷鬼,根本就买不起。
朱大少就不一样,朱大少隐藏在暗中仔细观察,生恐买到假货——
看那马,身长丈二,神骏异常,四只黑亮的蹄子大过了海碗,毛色红得就像是兔子的眼睛。
看那刀,刀杆黑粗油亮,刀口寒光闪闪,真真煞气沉凝,血光隐隐浮现。
宝马!
神刀!
朱大少心下暗赞一声,立刻果断出手:“啪!!”
……
……
铜板不成,银锭不成,金票银票也不成,金砖拍出都不成。
二位老板,异口同声:“你这是假钱!假钱!”
当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