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孺人与孙宁这姑侄俩个,自此算是隔阂尽释,倒似重拾了往日的感情。
只是孙孺人本身就不是个什么低调的人,而孙宁大概还是心下不平,她们凑在一起,孙宁仗着肚子,将个太子府弄了个鸡飞狗跳。
不是要这个,就是要那个,孙宁一个不高兴,便就捂着肚子喊疼。
太子又十分的信服,好在太子妃这么多年的形象立在哪儿,无论孙宁如何的作,太子妃从不生气。
然后项开在他院子里,喝到一碗补血汤,没半个时辰,便就吐血了。
当时太子正在宫里,太子府的南院上,一直养着几名太医,等将太医传到,太子妃也跟着到的时候,项开已经昏迷不醒。
等着太医们一个个轮着看完脉,太子妃咬着牙问:“到底怎么回事?是旧毒,还是又中毒了?”
几个太医跪到地上,颤巍巍地说:
“回娘娘话,大爷这是新中的毒,与之前宫里的不一样,现在两毒相克,情况十分危险。”
太子妃急忙喊:“那还跪着干嘛,快去研究方子。”
太医们得了令,急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外面,凑一起研究新药方。
太子妃看了眼床上的项开,情绪倒是比刚才稳定。
项开来回中毒,说明这太子府果然不太平,看来她还是太过仁慈了。
太子妃一面让自己心腹嬷嬷去查,一面让人将悠然阁的人全都拘起来,又急派了人去宫里,给太子送信。
然而,不光太子回来,便就是建元帝也跟着一起过来。
太子妃跪到地上恭迎圣驾,建元帝颇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可怜,让随行的嬷嬷将太子妃扶了起来,先是抓了太医过来,问项开的情况。
太子也着急,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只这么一个嫡子。
再说建元帝对太子几个儿子,最为满意的,便就是项开。为了让建元帝开心,太子也不希望项开出事。
太医便就又将与太子妃说的话,重又说了一回。
建元帝自己也带了给他诊脉的专属太医过来,去给项开看病。
之后,建元帝对太子冷声说:“你这太子府才多大?竟都看不住?朕也不求你别的,到秋天才几天工夫?”
太子跪地上直言:“父皇明查,儿臣也不想开哥儿出事。”
建元帝冷笑,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丢,说:
“既然如此,那就喊了刑部与大理寺的人一起查吧,朕倒要瞅瞅是谁,想要害朕的皇孙的命。”
太子抹汗,也不敢多言,便就又怪起太子妃没有手腕来。
若是她能将太子府打理好,何至于总是出事?
刑部长官与大理寺卿被请到太子府上,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是狂抹汗。
项开在宫里中毒的事,还有回太子府后几个中毒都还没有查清,这才消停没几天,就又出事了。
瞅着建元帝那阴沉沉的脸,几个大臣都觉得压力非常。
然而这次查得却十分的简单,与之前那摸不着头脑不一样,项开喝的补血汤竟是拿错了,本是要给孙宁的安胎药。
里面被换了落胎药,而这中间有一味药正好与项开的一味药有冲突,两药相克才会中毒。
这下事情就有些大了,而且太子妃便也就在怀疑之列。
别人不说,太子显然是怀疑上太子妃,脸色不怎么好的瞅了太子妃一眼,但仍是给太子妃遮掩说:
“几位大臣不好意思,这应该是关系内眷,男女有别,不若交由太子妃去查问吧。”
大臣们也十分认同,说:“这是自然,殿下的人,如何能受臣等询问。”
太子妃却冷笑一声说:
“讯问倒是可以暂缓,妾只想问殿下件事,悠然阁里有小厨房,这外药如何会入悠然阁?难不成这里的小厨房,改给蝶羽楼那位煮保胎药了不成?”
太子当时就是一愣,他将这事给忘了。
自项开中毒,回到太子府,便就在悠然阁立了小厨房。这里做什么,都与外面大厨房不发生冲突。
自给自足的情况下,这碗落胎药会出现在悠然阁,那可真就出了问题了。
太子妃眼瞅着太子变脸,继续说:
“妾先前已经将悠然阁里的人,全都拘了起来,殿下劳几位大臣去审一审,或许能审出些什么来。”
刑部与大理寺就是查案的,自是知道,先要弄明白这碗药悠然阁里熬的,还是外进的。
太子妃说完话,眼睛若有似无的往蝶羽楼那边瞅了眼,给建元帝行礼,说:“父皇,臣媳想进去看看开哥儿如何了,不知可否?”
建元帝摆了摆手,说:“进去吧,为母之心朕也理解。”
太子妃转头往内室里去,瞅也不再瞅太子。
项开还没有醒,建元帝带来的太医,正在给项开行针。
太子妃轻手轻脚,就怕自己打扰到太医。看着紧闭着双眼的项开,太子妃的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一次又一次,太子妃对太子的心,几乎冷到骨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项开很突然地一声咳嗽,整个头往上抬,太医急忙将项开的头往边上移,项开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太子妃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脏,便就往床边上冲:“开儿!”
太医将针收了,抹着汗说:
“娘娘不用焦心,晋王爷这是内毒出来了,只是王爷先前身子就弱,这一次只怕更难补了。”
太子妃一面哭一面笑地说:“没关系,只要能救活了,补总是能补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