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理台在哪里?”她扭过头,表情自然地面向水户,手里动作麻利地收拾碗碟。
水户读出她的言外之意毫不费力,染着和她的发色一般热烈的红色蔻丹的一指头戳向扉错的额角,爽快性子的妇人笑骂:“还跟我装!小促狭鬼。谁不知道你不喜欢洗碗?你跟我说,这些年你为了不刷碗而‘不小心’打碎的那些锅碗瓢盆,有没有花到你任务金的一半?”
在意外不到的地方突然被揭短的扉错,温和的笑容一下子就裂了。红霞如染料,自下而上,呼吸间就染满了她的整张脸,连耳尖都不放过。这让她确确实实是个符合她的年纪的少女了。
羞涩的少女低着头,脚尖在地上拧动。坚固的实木在下一刻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烟尘腾起。扉错若无其事地将足趾从木洞里拔-出-来,还试图用足跟把木屑推回洞里掩盖现场。水户与扉间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逗笑,在笑声中羞耻到无地自容的宇智波少女捂着脸,重重顿足,按照话本小说的一般规律,下一刻就该是她发足狂奔了。
她没做到。
宇智波扉错上忍,因为孕期对查克拉的控制力减弱,一脚跺碎了整块木板,脚腕卡在那里没能成功脱身。企图起步逃走时,由于重心失衡,差点把自己狠狠地掼在地上。就在她一边调整重心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自己会把水户的厨房地板砸出怎样的人形空洞,白光一闪,扉间已经抱住了她的腰。
面面相觑。
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扉间肩膀与手臂同时用力,成功地拔出了扉错,就像拔出了一根硕大的胡萝卜。
胡萝卜扉错的脸几乎要烧成水萝卜了,她徒劳地在空中挥了挥手,最后颓丧地放弃挣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崴脚了……回家吧……”
“家”的含义在她口中指什么,扉间不准备去问了。他愧疚地看着独自面对满室狼藉的大嫂,不知道该先带着扉错回去他的住处,还是先帮大嫂收拾,直到大嫂给了比了个“再不滚就给我把人头留下喂狗”的手势,这才熟练地把扉错扛在肩头。
正要开始瞬身,水户难以置信到喊破了音的质问被空气传达到了他的耳中:“你就准备这么带她回去?”
狭长的红眼睛充满不解,这明明是扉错不反感的效率最高的方式了。当然飞雷神更快,但是怀孕的扉错不敢再使用时空间忍术。
水户开始挽袖子:“千手扉间!你的人生字典中是不是从来没出现过‘抱’这个词?”
抱确实有过,而且仅有一次。但是大嫂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么令人……这么充满绮念与遐想的……哦……她说的不是那个“抱”,而是这个“抱”。
于是千手扉间也步入了他妻子的后尘,两个肤色白皙的家伙简直比着谁能更红一些,虽然红的原因不尽相同。好在变成一只煮熟的螃蟹并不耽误他手里的动作,扉错也难得没捣乱,相当配合从被扛变成被抱的状态。在水户的大笑声中,同手同脚蹿出去好几步的扉间差点来了个标准双人摔。
他们走后,水户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对着多准备出来的那一副碗筷和空位说道:“可是,没人给我洗碗了啊。你真是个混蛋,你们千手都是混蛋。”
她刚亲手(重音)洗完碗,扉间住处的方向传来轰鸣爆响,火光接天,水龙拔地而起,与红莲纠结盘旋,相生相灭,缠斗不休。
“混蛋千手柱间!你弟弟和我徒弟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九尾人柱力感知片刻,眉头紧蹙,拔地而起,顷刻间掠过屋顶,沿着直线奔赴驰援。
代号为团扇,被认定为“瞎掉的小姑娘”,来自木叶隐村的宇智波扉错,正跪坐在富姬公主的私奔者的病榻前,啜饮着富姬倒给她的水。
时间向前稍微倒回,黑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的青年人倒在富姬的摊位前,笑嘻嘻地对她伸出手,打招呼道:“哟婶婶,我看你虽芳华已逝,风韵犹存,甚合胃口,不如收了这摊子,跟我回家过日子吧?”
充分体验了一把农家乐生活的公主殿下一怔,对方看到掌心绘着的团扇,转瞬便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青年是谁。她认识的和团扇有关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现在应该已经随着送嫁队伍回去火之国的那位,保护她的忍者大姐姐。大姐姐不是已经拒绝了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
到底是自幼经过严格的教习,心底虽慌张,面上仍不露声色地扶起青年,手里动作很快地收拾东西,没事人般地嗔道:“大侄子开什么玩笑?谁让你来的?你叔叔还等我养家。背上东西,今天我们早点回去,婶婶给你弄点好吃的。”
扉错先自证身份,随后告知富姬现在伪装的身份已经不安全,随时有暴露风险。雾忍们的任务濒临死线,对她杀机已萌,问她要不要接受自己的保护回到大名府。
富姬认可了她的证明与她的情报,决定相信她,同意带她去落脚点借一步说话。与她私奔的上杉君此刻卧床不起,因病还是因伤需要进一步证实。是否回去大名府还没想好,就目前为止,她并不情愿。
两人几句话之间迅速交流大量情报,富姬当机立断,一同回到暂居的贫民窟,观察过没有尾巴,小心地掩上门插好门栓,沉着地在青年人入座之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