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脂又是一阵无语。
可她想着王妃的话也有道理,本来是趁夜来的,她们自己不说,谁能知道?再说了,王妃还被“王爷”禁足了呢,也没有谁会来看她到底在不在清芷苑
这么想着,香脂不再坚持了。
至于秦唯,也不用特地挪到别的地方,否则反而引人侧目。
“那您也要千万小心才是!”香脂不放心的叮嘱道,她是不能留下来的,否则她不出现,别人更加会怀疑王妃的行踪。
而且秦唯怎么说也是叶侧妃的徒弟,万一他存了什么加害王妃的心思可怎么办
叶婉并不觉得秦唯会伤害自己,听了香脂的话她也不在意,挥挥手将香脂打发出去了。
小院子的正房是三间开阔的,叶婉之前叮嘱过,香脂让人把三间都打通了,除了门的位置,其他几面都摆了一人多高的柜子,里头摆放着各种药材。
屋子间是几张长条案拼凑而成的操作台,旁边还有个大缸,里头盛满了干净的清水,方便她随时取用。
角落里还有一张美人榻,是用来休息的。
屋子里四个角落都摆着花树型的烛台,照的整间屋子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叶婉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虽然和她预想的、以及她从前的药房相差了许多,不过暂时用的话,也还算好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景子舒。
药房什么的,等到跟他相认之后,再慢慢地筹备折腾也来得及。
叶婉想着今晚时间不多,索性先把药材熟悉一遍,她端了一个烛台,然后挨个查看了一遍所有的药材,熟悉各种药材的位置和分量。
等到看完所有的,她也困的不行了,直接和衣在美人榻躺下,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听见香脂在外头说话:“秦大夫!您在这里正好,我们家王爷感染了风寒,又不愿意叫太医,要不您去帮着看看吧?怎么说您当初和在王爷麾下做过事情,您又是叶侧妃的徒弟,您去的话,王爷也应该会卖这个面子给您的吧?”
秦唯没有吱声,站在正房的门口看着侃侃而谈的香脂,一只手甚至已经搭了门板。
叶婉立时惊醒了。
她还没有做出什么东西来,若是秦唯进来,看见她在这里,该怎么解释?
虽然她之前确实打着让秦唯帮忙的主意,可真的操作起来,她却并不知道该让秦唯帮她什么她有些不忍心利用这个单纯的少年。
她不由得下了美人榻,紧张的躲在屋里,听着外头的动静。
秦唯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考虑。
香脂也没有催促他。
叶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才听秦唯应声:“那我跟你去看看。若是你骗我,我自然会把你说的话告诉王爷。到时候,王爷是收拾你、还是找你家主子的麻烦,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香脂连连赔笑,好不容易才将秦唯请出了这间院子。
叶婉松了口气。
心里对香脂倒是多了两分信心她是不是可以相试着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陪嫁丫鬟,其实是真心在对待“卫清含”的?
她的心情更好了。
而且,对于该做什么药,她心里也更加有数了这是当初在军营的时候,她还欠景子舒的!
叶婉一心扎进了药房,完全不管外头发生了些什么。
秦唯被香脂请去给景子舒看诊,本以为是香脂故意折腾他的,却没想到景子舒是真的病了
高热不退,浑身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人也是昏昏欲睡,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见他来了,却还有精力和他说话。
“辛苦你了,我没什么事。”景子舒淡淡的说着,语气里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听得秦唯直皱眉。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他一边从药箱里拿出手枕,一边恭敬地坐在了床边的小杌子。
景子舒却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你如今在济安医馆做的怎么样了?本王打从边疆回来,也一直没顾得你这里。要是你师傅还在,她”
说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他的心,被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察觉到的东西,彻底的弄乱了。这几日,他连往日里最引以为豪的冷静和自持都做不到。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否则他也不会在炎炎夏日,生生把自己折腾到伤害高烧的地步。
可病的难受了,他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不是这样,他可以继续躲着,不用理会外头的事情?
他知道这样不好,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有的做派。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能躲一时躲一时吧毕竟,他生病了,不是吗?
故而他不让云凌去叫太医。
却没想到,卫清含身边的丫鬟还有这等眼色,竟然把秦唯给叫了过来。
秦唯是柔儿的徒弟,他是拒绝谁,也不会拒绝他的。
若是秦唯将自己的病治好了,他岂不是要受这份情?
那这笔账,是算在“卫清含”的身,还是算在
想到这里,景子舒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他躲开了秦唯要替他诊脉的手,垂着眼皮不悦的说道:“你不用替我看,我什么事也没有,休息几天好了。”又问秦唯,“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这安排人送你回去,你且好好在医馆呆着,等过段时间,你跟我回赞阳城去。”
秦唯躬身应是。
他是看出来了,景子舒的病情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他明显有心事,所以不想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