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镖局内,何旭成悠然转醒,恰在此时瞧见自己的大弟子余光就在身旁,虽然何旭成一向对余光看不顺眼,但此番经历过生死之后,心中倒也生出一丝慈念来。
“师傅,你醒了!”余光小声唤道。
“扶我起来!”何旭成虚弱道。
“诶!”余光答应一声,将何旭成扶起,将枕头垫高好让他靠着。
何旭成淡淡看了余光一眼,心中大是暖意,暗道:虽说光儿天赋愚钝,资质不高,但好在心性淳朴,为人忠厚,来年我若是去了,定要将这乐春镇总镖头的位置传与他。
余光道:“师傅昏睡了这么久,想来应该饿极了,弟子早已命人熬了肉粥,这就叫他们端上来。”
何旭成点头:“也好,为师的确是饿了!”
吃着余光端上来的肉沫粥,何旭成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气神,缓缓,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光儿,此番为师中此奇毒,不知是哪位妙手,居然能够着手成春,让为师康复,为师想亲自重谢此人!”
余光也不避讳,直言道:“此人师傅也见过,不知师傅可还记得,上次在邀月楼旁,回春堂前与李龙争斗的那名年轻人?”
何旭成面色惊异,“你说的,可是苏青衣?”
余光道:“正是此人!”
端着手中的肉沫粥,何旭成久久不能平静。
…………
回春堂二楼,李毅舒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下,看着画中眼眸含笑,无限娇羞的俏丽女子,出神了许久,仿佛去了魂魄一般,不禁伸手去触碰,待触及到未干的丹青,沾染满手,他似乎才清醒过来,“原来,一切皆是镜花水月。”
看着灯火下已被弄污的画像,李毅舒指尖颤抖了片刻,“要放下了么,还是…藏起来?”
缓缓,他有痴情的看着眼前丹青中的女子,神情悲伤道:“原以为此次郡试高中,踏马归来,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却不想,如今的大夏朝廷竟然腐败如斯,我本此次郡试甲榜头名,却因不屈权贵,得罪了十堰郡守,被监官联合除名金榜,本心灰意冷,几欲自绝江河,每每想起你……”
说着,李毅舒眼中泪水溢流而出,“为何……为何你,偏偏……偏偏却爱上了别人?”
李毅舒看着那幅被他泪水打湿的丹青,忽然伸手抓起,欲作撕状,可是在他胸口起伏之后,他又缓缓将手中的丹青放下,用手温柔的抚平,看着丹青中被泪水晕化的女子,他重新拿起狼毫笔,浅醮丹朱,将画像重新填补……
苏青衣自然是不会知道李毅舒的感受,但是,第二日,李毅舒却找上了他。
“苏先生!”
苏青衣放下手中写好的药方,抬头看了李毅舒一眼,他对李毅舒的印象不错,因为在他看来,李毅舒性情温和,当然,最主要还是看着比较顺眼。
苏青衣道:“有事么?”
李毅舒看起来兴致并不高,而且似乎是失眠了,黑眼圈比较重,他沉吟了片刻,看了一下药铺中再无病人,才道:“我有一事,想向苏先生私下说,苏先生可愿意随在下去隔壁的邀月楼?”
苏青衣闻言,眉头一皱,“莫不是东家得了什么奇异的花柳病症,不好意思在此说出来?”
“噗呲~~”
苏青衣刚说完,李毅舒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娇笑,他回头一看,就见安凝儿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二人。
苏青衣本就是淡漠之人,才不会在乎他人表情目光,再加上历练的也不算少了,故此倒没什么,而李毅舒被开这种玩笑,还被心中之人听见了,霎时间脸色都要急红了,“这……我身体并无异状,只是……只是有些话要与苏先生说!”
苏青衣见他这般,也是觉着有趣,不禁逗弄他道:“我一个大男人,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莫不成……”
安凝儿见状,更是轻声笑了出来:“呵呵……”
最后,苏青衣还是跟李毅舒来到了隔壁的邀月楼。
苏青衣喝了一口茶,淡然道:“有什么事,现下就说吧!”
李毅舒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踱了几步,才道:“苏先生可喜欢我家表妹?”
苏青衣被问的一怔,有些莫名,随即才道:“为什么这么问?”
李毅舒紧紧的看着苏青衣,盯得苏青衣有些发毛。
李毅舒道:“苏先生难道看不出……凝儿喜欢你么?”
这下子苏青衣总算是明白了李毅舒的意思,就连李毅舒此番的目的,他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苏青衣喝了一口茶道:“此事我知晓!”
李毅舒握着茶杯的手在颤抖,“那苏先生是何意?”
苏青衣认真道:“在下早就在玄岳山出家,此生只为奉道,感情之事,我早已向安掌柜明说。”
李毅舒突然走到苏青衣面前,抓住他的领口,“你混蛋!”
苏青衣看着凌弱的李毅舒,不曾想他居然还有这番气力,但是苏青衣并没有动怒,他反而有些同情这个男人。
苏青衣原本以为李毅舒是叫自己快些离开回春堂,若是李毅舒这般直接与他说,他定然会二话不说的离开回春堂,毕竟,他是绝对不会娶安凝儿的,自己待在回春堂,只会耽误那个女人。
苏青衣缓缓推开李毅舒,李毅舒虽在刚才爆发出了惊乎往常的力气,但他力气再大,怎会比得过苏青衣。
“女人,心中只会住着伤了她的男人,你这般,苦的只能是自己!”苏青衣道,“过几天,我便辞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