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恩森拿了一件轻薄的羽绒服外套披在了白茶的身上,大概是累了,所以睡得呼呼的,也不知道余恩森已经起来了。
余恩森轻轻关上门,他并没有把她抱上床,怕万一惊醒了白茶,他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睡眠都不会很好。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大概是出了一身汗,又或者是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他下楼接了一杯白开水,站在客厅看着落地窗外面昏暗的夜色,天空的皓月明亮,整个房间空寂无声。
他依然在回想做的那个梦。这个缠绕他千年的噩梦,在他每一次身体脆弱时都会乘虚而入,就像那些病毒自身带有这些梦境的碎片一样,不断的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他已经差不多快遗忘了千年前的事,每一次又这样冲破大脑提醒他。
他知道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是自己,他杀戮的时候面无表情,甚至是足够冷漠,残酷。但是他不知道他杀的是什么人,是不是在战场,只知道他嗜血如魔,不断有人冲向他,他也毫不留情的一个个全部斩杀。他甚至能够在梦境里感受到那种快感,冰冷的剑刺入火热的身体,他喜欢看到热血喷洒而出。
他愣了一下,继而喝了口水缓缓。在失忆前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他是一个将军,战争沙场也不应该带有那种心情。但是他说不清楚,在梦里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李优玄从玄关换了鞋子准备上楼的时候,看到余恩森站在那儿发呆,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不过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客厅中间还有点怪渗人的。
“你在想什么呢?”
余恩森被他的话打断了思路,“没什么,睡不着,躺太久了腰有些痛,起来站一下。”
“你又做噩梦了?”李优玄走向他,跟着余恩森看同一个方向,那轮明月,在一片漆黑的夜里特别耀眼。
他转过头去看李优玄,“你怎么知道?”
“我可是死神。”李优玄笑着说,“你做的每个梦我都看到到。”
“你看别人的梦干什么,无聊。”
“就是无聊才看你的梦。”李优玄把车钥匙甩在桌子上,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
余恩森虽然不想和李优玄谈论关于他的梦,但是既然他能够看到,说不定对此也有所了解。“你觉得我做的这个梦是什么意思,有暗示得意味吗?”
“并没有,那不是你吗,带着面具的人。呵,就算戴着面具我都能认识你,你知道你有多帅气了吧?”
“你了解以前的我吗,就是成为不死人之前。”
“不了解,我还是死神吗?你的事迹在冥界都传开了,你看那个鬼神不知道你的故事?”
“那我到底为何总是对我的记忆感到怀疑?”
“不用怀疑,真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可我觉得,曾经的我,没有那么疯狂的杀过人。”
李优玄笑了笑,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关于那段痛苦的回忆,都被神婆抹去了,他若是知道一切真相后,便是真正的死期了。
“别想了,人都会变,更何况你过了一千多年。”
“那你见过我梦中的那个女子吗?”余恩森靠着单人沙发坐下,手中的水已经凉了。
李优玄摇摇头,“你梦见看不清的人,很可能她就是你记忆中被抹去的片段中存在的人。”他见余恩森半天不啃声,“你要是真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落成今天这个地步,就把匕首给白茶吧。”
余恩森把杯子重力放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然后告诉她让他刺我一刀?她还是个少女,这个年纪的女孩,连杀鱼杀鸡都不敢,你怎么叫她杀人?”
“关键是,你这样一直耗下去,困扰你的始终会困扰你,我能给你的时间不多,要是你没有办法查清白茶的前世,我会亲手把金匕首递给她。”
“这就是你有信心做我死神的原因吗?我活了一千多年,不怕再等这几天。我警告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做死神。”余恩森眼神尖锐,说话的声音低沉,带着血丝的眼光看着李优玄。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李优玄不畏惧他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说道:“阎王的生死簿我偷看过了,她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而是那个叫俞绍仪的人。而我查过了,这个人,是俞大将军的女儿。”
余恩森像是被人从后面重击了一下,皱着眉说:“不可能,俞将军,根本没有女儿。”
“你忘记你失忆了吗?”李优玄像是完全不畏惧自己知道的一切,就算是阎王隐瞒的,他其实全都知道。
说完他便拍拍衣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累了,我得先上去睡一觉,明天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说完他便踩着拖鞋慢悠悠上楼去了。今晚不是个说事情的好时机,况且他也不能说那么多,这件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今晚就给他点提醒,也算是给余恩森警告,若是再不抓紧时间,他永远没办法解除这个谜底了。
余恩森木楞的呆在那儿,他努力思索着之前的回忆,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将军府,他从未听说过俞绍仪的名字,更不知道这个人是将军的女儿。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未死的自己名字在生死簿上,而一个已死之人却没有在生死簿上,他开始越来越搞不懂了。
他坐着,没有感到一丝睡意,头顶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他坐在沙发上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