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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木阁,通往二层的楼梯很狭窄,大块头的男子左右刚好空出两个拳头宽度。
一脚踩上去,木头咯吱作响,一阶,两阶,三阶....
今天楼柯心里默默的数着台阶,往常从来没注意过这通往二层的阶数到底是多少。
也许人就像一滩水,无风无浪,那水面就静止。若是突然一个石子飞来,那这水里就一层又一层的泛起涟漪。一件事不同了,每件事似乎都与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不同。
她假装平静走上楼梯,脑袋慢慢的探出二层水平的位置,她听到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能感觉到,顾思明的眼睛一定在盯着她的背,她不自觉的挺了一下腰。
“柯儿,柯儿,你慢点走....”顾思明本想悄悄的跟上来,说点什么,如若加快脚步追赶,他已经不安的心会随着脚步也一同凌乱。
他自认为阅女无数,唯独对倔脾气的丫头无可奈何。也难怪,女人对他,十之有九都是一副面孔,经历再多也是枉然。
楼柯没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反而越走越快,心里本来就没有主动的喜欢他,只是顾思明对她的暖,让她也一起有了温度。若是没有了暖意,她自然弹去身上灰尘,再出发。
她一直走到自己房间,前脚刚刚进门,听到身后“砰“的一声,房门被后面的顾思明关上。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楼柯背对着顾思明,她抓起茶壶,身后像被倒了的墙压住,透不过气,一股强烈的厌恶感让她要马上甩开。
顾思明本想好好给她解释,可他和楼柯年龄,经历这相距甚远,如何解释的清楚,你若没有读过同样的书,怎能一起分享书中的是与非,他经历的纷纷扰扰,是是非非,并不是他不愿意说,这恐怕谁也难分对错。
运筹帷幄,尚能有张有弛,可这倔强的楼柯,让他实在没有把握。心里越是害怕,越想抱紧不放手。
这茶壶里的热水还在手上端着,厌恶是浓烟,瞬间就淹没了她,扩散在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抗争。
一茶壶滚烫的水浇倒了顾思明的手上,“啊哟~~”
顾思明的手瞬间弹开,打湿的衣袖贴在胳膊上,楼柯闪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怯生生的看着顾思明的手臂,衣袖掀开,红彤彤的手臂被烫的不轻。楼柯不放心,上前去看到底伤的如何。
“你,怎么会这样,你这手臂怎么会这样。”
楼柯看到顾思明这手臂上,一块很大的烂肉,吓得她差点叫出了声,她以为闯了大祸,可是那伤似乎又是旧伤。
“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与你无关,这是我自己伤的,这是旧伤!”顾思明看楼柯惶恐的不知所措,不忍心让她这么不安,心里顾不上自己,先心疼起她来。
“我给你去找药。”
“不用,你先别走,好吗?”
“不行,可是,你这伤...”
顾思明不想多说,又把她抱在在怀里,样子像个扑向母亲的孩子似的,自古枭雄十之有九喜欢如母亲般的女人,打打天下够了,如果连一处让他放空的出口都没有,那也会随时崩塌吧。楼柯此刻不明白那伤是不是自己弄出来的,双臂垂在大腿上,她抓了下衣袖,本来心里想一把推开,可是她又不忍心。
“你知道吗?我手臂上的伤,是你留给我的!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还记得吗?”顾思明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这让楼柯觉得莫名其妙。
“我?怎么会是我....我答应了什么!”
“楼家后面曾经有颗老槐树,对不对!”
“对!难道,你曾经去过我家?那槐树,我十四岁那年被雷劈死了。”
“我当年随父亲去你家作客,那时候你年纪和信儿差不多,你记不记得,你曾经爬到树上,但是却下不来,一直哭,我路过树下,你让我接着你,我觉得接住你,自己也会受伤,为了你我鼓起过勇气。”
楼柯好像回忆起来,可是当年得顾思明和现在眼前这个人完全不同,她记得自己当时,蹲在树杈上摇摇欲坠,哭了起来,远处走来一个年轻人,消瘦,高挑,眉毛浓密,脸上寡淡无光。
“我当时求你在我跳下去得时候,接住我,对吗?”
“我太瘦接不住你,手臂扭伤了。你和今天一样,眼神不安,你要报答我,等长大后嫁给我!你就在我手上咬了一口,作为记号,以后看到那个咬痕,就知道是我。”
“啊,难道你那伤....是我当年咬的?”
“回家后,不知为何,时常想起你得样子,你伶俐可爱,心里一直记着你说的话,我甚至觉得你真的会来找我,当我看你咬过得牙痕消失了,我就又在那里再咬一次,久而久之.....我做了领主,你家蒙难,如今我再次遇到你....”
楼柯看着顾思明,她眼眶里泛起泪光,她内心像是升起一轮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