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门小,城门外的路也难走马车,雨雪天气车轮会陷到泥里,寸步难行。所以鲜有人从这里出城。紫烟看前面一个幌子正迎风起舞,赫然写着“代写”二字。
这人真是愚的可以,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摆哪门子的摊。
一个看上去花甲之年的老者,天寒地冻独坐此处,棉袄上布满补丁,补丁叠着补丁。
读书人的耻辱啊,难怪紫烟总认为读书无用。还不如像自己学些傍身的功夫。可怜之人啊,心里竟还傲娇了起来。
紫烟走过摊子,身后老头吟起了诗,仔细听诗文是。
“一杯清酒愿相招,洛阳城里见秋风,历吉日乎吾将行,春风满座知音者。”
吟完诗,他从破袄里掏出一壶酒,咂摸一口暖暖身子,这体温温酒也是绝了。
这诗紫烟像明白了什么,转身又回来找他。
外人眼里这是一首再普通不过的诗,可是紫烟明白,这是一首藏尾诗,要把每句诗最后一个字连在一起读。
按照这个办法,这诗的意思其实是,招风行者。
风行者是个暗行,自古许多行当并不明文记载,可却事实存在。
风行者说白了就是靠拿赏金给人办事的行当。具体办什么事儿,要看拿赏金的人想要做什么。绑票勒索,寻仇灭口,赏金只要足够丰厚便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紫烟是豢养的刺客,和风行者不同。风行者来去自由,可以金盆洗手。
刺客往往生死不由己,若是她不想干了,只能像现在这样亡命天涯。
紫烟兴冲冲的回头,倒不是她想转行做风行者。
她想自己手里也有不少钱,何不拿出来当赏金,这样一来她不用亲自救人,就能救出楼柯。
老头坐在这里,逢人吟诗,读书人本来就酸腐,所以吟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懂行的人听不懂,听懂的人才会回头来问。
他只要稳坐di,直钩钓鱼,懂者上钩。
他笑笑,看终于有人懂诗了他已不知在这里,坐了多少天。
“姑娘,你是要写信吗?一个字五钱,不还价。”
“我不写信,只是和你切磋下,你刚刚吟诵的那首诗。”
“哦?姑娘你不像读书人啊。”老头装的听不懂,还顺带着奚落一番。
“那我也来做一首”
按照行规,紫烟不能直接说,找风行者。她要同样做一首藏尾诗,这样就对上暗语了。
“老朽是老眼昏花,姑娘好文采城东头的酒肆,说蔡老大介绍的,去吧去吧。”
紫烟作揖谢过,再次折回去,去找酒肆。
果然城东头就一家酒肆,这酒肆上下两层,门脸不大。天寒地冻打酒的人很多,伙计忙着给人打酒。
“姑娘打酒吗?白干花雕都有,你打多少?”伙计招呼紫烟道。
“我是蔡老大介绍的。”
“那里面请。老板贵宾到”
话音刚落,棉门帘里面出来一个懒洋洋的胖子,看到“贵宾”长的这么俊俏,立马收起之前的表情,一副色迷迷的说道。
“天冷贵宾快里面请吧。”
紫烟也算是江湖上行走的人,可看这老板的德行,心里没数。
她随着老板进到里屋,掀开桌子下面,一块可以活动的地板。
顺着梯子走下去,一到地下,眼前又是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