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城的围墙上飘扬着三角旗,守城的士兵正值换防,一队人马从门内出来。正午的烈日下,守门的慵懒的士兵看到来的人马,立马挺直了腰杆。
领头的是内禁侍卫首领,步辽,虽然被晒得黝黑,可眉眼绝不是本地人,这便是当年的东子。闵一答应带他来西王城,他已经步步高升到这个位置,还取了一个高地人的名字。
今日,他是奉乌桓之命去接楼柯回宫。
七年前,楼柯刚刚进西王城不久,连日高烧不退,开始以为是路上颠簸所致,直到身边的人也接连病倒,甚至从宫内传到了宫外。宫外里有人开始传言,乌桓心上有个中土来的妖女,这个女人曾经是罪臣之女,这女人身上有邪气
这个怪病,一直没有对症良方,死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明英建议,把擅长法术的国师多摩请来。多摩是随南车国商旅到坤厥部落借宿。
后来,被明英发现,这个多摩竟有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便他留在身边。他见到楼柯的时候,那黑色的眼珠里的火焰便开始跳跃。
“这女人非一半寻常女子,只她女离开西王城,瘟疫自然消除。”
乌桓听了大怒,想把国师立刻斩首,但明英替国师辩解道,是不是胡言,只有按照他说的,让楼柯先暂时去城外小住,试一试才能知道。闵一和大臣们听了,都觉得这个方法最可行。
然而,就在楼柯离开后,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得病的人慢慢少了,病情也都好转,最后竟然不治而愈了。
所以楼柯是瘟神的说法成了板上钉钉,甚至有人说,应当赐死楼柯才能挽回民心。乌桓虽然不准,并下令谁也不能再提赐死,否则此人必当斩首。这言论才被制止住,但是,楼柯也不适合再回城。她搬到离西王城不远处月明山上的一座拜火教的圣堂里住下。
楼柯离开了西王城,可乌桓时常去探望。
时间久了,还是觉得不妥,明英又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国师出面说,楼柯只要静心修道,七年时间不见外人,邪气就可消除。
乌桓果真不再出城,等七年之约满再接她回来。乌桓心里隐约觉得,楼柯的病不是偶然的,那个国师和明英一定有些勾当,他派出禁卫去彻查,只不过没有进展,所以只能忍着不发。可对明英也渐渐疏远了。
七年,转眼便过去了,并没有明英想象的那么久。
今年高地比往年炎热。步辽两颊留下两条透明的线,风沙很大,面部都被均匀的铺上沙土,汗线就特别明显。他看了看其他士兵,把水扔给一个年纪小的。
“喝一口再走,太热了,你嘴唇都裂开了。”
“老大,我也有啊!”小士兵惶恐的赶忙接住扔来的水袋,疑惑的看着步辽。
“我这里,加了些芦荟汁,可以润一下。”
步辽自信的笑了笑,其实来了高地后,他反倒不再嫌弃曾经在鹰洲那片苦寒之地了,至少那里除了冷以外空气是湿润的,土壤是紫黑色的,这里漫天遍野一片黄沙,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艰难。
一听到里面有芦荟汁,其他人也觉得新鲜,被准许一人来一小口。一个圈传下来,水袋又扔回来的时候,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