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是东流水,去而不复回。那天师府的事情之后,转眼又是过去了一天,大清早儿,这上京城里便已经是传遍了,昨日里,继那天师府之后,这上京城里的经国寺也是受到了太华山的人拜访,只是那经国寺里的事情,却是更加的骇人听闻。只因为那太华山弟子与经国寺比试的并非是拳脚上的功夫,更不是修为上的高低,而是辩驳佛法。便是这般,守着那块儿“天下第一寺”牌匾的经国寺还是输了,一败涂地!
“哈哈,原以为先前那天师府就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这太华山的弟子还精通佛法,他经国寺此番也是丢尽了脸面了。”
“只是可惜了,不曾有幸见着那般光景,早知如此,昨日就应该去一趟经国寺了!”
“看见了咱也是听不懂的,便是前些年在那经国寺看过一场辩法,云里雾里的,从头到尾,我连一个字儿也是不曾听懂的。”
“就是想去看看那些个和尚的狼狈相,谁管他那什么佛祖菩萨的。”
上京城的一处茶馆儿,生意并非有着多么火热,只是今天这茶馆儿里却是少了那说书先生的身影,也不是因为别的,以前请这说书先生,只是想着有些个新鲜玩意儿,能留住这些个茶客,只是这两天来,托了那太华山的福,竟是做出一些个大事儿,便是不用那说书先生的口舌,这些个茶客也不曾匆忙离去,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不比说书先生差上多少。
要说这上京城的茶馆儿没有一百也是有八十了,为何咱偏要说这么一出不算热闹的地处?只是因为这茶馆里便有着昨日的主角儿,那太华山陈益!
此时的陈益也是坐在一张桌子上细细的品着自己身前的这杯茶水,对面坐着的,便是自己的师父李丹阳了。听着四周那些个人的话语,这李丹阳将手中茶盏放下,看着这陈益轻声开口说道:“你跟了我也是十多年了,倒也不曾想过你对那佛门还有着一些个钻研。不过仔细想来,也是了,毕竟有着那样的父亲,耳濡目染的,自然要比别人懂得多一些的。”
“师父说过,佛法道法,本就同源的。”陈益也是将手中茶盏放下,看着那李丹阳说道。
“好了,吃完这杯茶水,咱师徒俩也得接着赶路了,毕竟后面儿还有着好几家呢!”李丹阳说着,将自己茶盏中的茶水饮尽。
“师父还不曾说过,咱接下来又要去哪一家呢!”
“便先去那汉州云隐寺吧!信上说那慧能打伤了先前下山的徐生,那可是你徐师叔的亲子,你徐师叔可是好生叮嘱了一番的。自然要早早的去看上一番的!”李丹阳开口,小声说道。
......
虽说前日受挫,可是这经国寺里的日子却还是同往常一样的,唯一的一点儿变化,那就是昨日败给那太华山弟子的圆深长老一直将自己锁在了经国寺的藏经阁里,不曾出来过,便是那早饭也是不曾用过的。
平日里,这经国寺方丈一直是深居简出的,就连这寺里的一些个琐事,也是都交给了那些个长老打点。只是此番这寺里生出了这等的事情,那方丈圆明大师便也是不得不出面了。一些个事情也该与那圆深说了。
也是如此,便在那些个弟子做完早课之后,这圆明也是来到了经国寺后院的藏经阁前,也不曾开口打过招呼,直接推开那藏经阁的大门,走了进去。却见那藏经阁里也不曾掌灯,虽说外面的天已经是大亮了,可是这阁里还是暗的很,也幸亏这圆深大师有着一身莫测的修为,便是不需借助那点灯光,单凭着己身修为,那六阴六阳经早已被那些个真气灌满,便是不需要刻意支使那条厥阴经,也是能够轻易见得这阁楼的景物。
这藏经阁收藏典籍数万部,不仅仅只是那些个佛经,另有一些个高僧注释。也是如此,阁楼共有五层,这五层之中,一层最是宽阔,却是不曾放置一本典籍,而是有着好些个佛龛,里面尽是一些个历代高僧的舍利。
圆明与那圆深也是做了几十年的师兄弟,自然了解彼此,也不曾在底层停留,径直地上了这藏经阁的顶层,果然,那圆深正在那里守着一点灯光,看着面前的一部典籍,至于那部典籍,倒也不是什么佛家经典,唤做《维摩经》,凡俗里随处可见的一本佛经,正是昨日里,那句“芥子纳须弥”的出处。看来这圆深还是不曾将此事释怀。
那圆深许是看地入迷,又或是在想些别的什么,总之是不曾察觉到这圆明的到来。那圆明见着如此,只得出声打断,开口说道:“师弟还在想着昨日的事情?”
听得圆明话语,那圆深也是抬头,见着来人,不曾有过什么惊讶。也是,自年轻时候起,每到自己有什么烦心事时,来开导自己,总是自己的这位师兄。“师兄来了。”圆深轻身说完,便又是接着低头,看着那部典籍。
“看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那圆明再次开口。
“那太华山弟子不过是诡辩,哪里又是什么佛法!”圆深面上猛然间变得狰狞,狠声说道。
“这就是你把自己关在这儿一整天所想出来的?若是如此,我此番来的还是早了一些。”圆明轻声叹过,自小与这位师弟一起长大,自然也晓得他的性子,所谓的悟性慧根自然不会差的,只是这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一些,便是这么多的佛经喂下,也不曾让他沉淀多少!
“那师兄说,我败在了哪里?”圆深面上尽是不甘,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