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里,改朝换代这事儿定然是大过了天的,瞒也是瞒不住,再怎么着也得打上几个月,要是长点儿的,那几年,几十年也是有的。可这事落到他龙虎山头上,哪里用了几个月,便是几天儿的功夫儿也没用上的,就仅仅一晚上,他岳长屏师徒俩便改朝换代,一翻身便是做了这龙虎山的主人,再说那动静儿,出来龙虎山自己人之外,别的还只当这龙虎山姓唐呢!
在那昆仑山之事完结之后,这唐沁与张钊当日便已经是启程回山,只是这唐沁的手里持拿着从那昆仑山里得来的宝剑秋水,生怕在这路上被人给惦记了去,一路上行的隐蔽,走地遮掩,偷偷摸摸地,这脚程自然也是慢了好一些。
也是如此,本来短短几天儿路程,硬是被这俩人给走了半个多月。只是这脚下的路再远,他也有走完的不是,这不,便在今日里,两人已经是来到这龙虎山的脚下了。俗世里,向来有着一句“近乡情更怯”的说法,这般心思便是放在此时此刻的唐沁与张钊两人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想着这一走便是两个月了,也不知山上是否安定,那岳长屏是否有生出来一些个乱子,只不过又想起这山上还有着自家弟子王恒给盯着,他张钊的心里便也是踏实了好一些的。想到了自家的那名还算颇为得意的弟子,这张钊不由得也是想起了那位在昆仑山前出尽了风头的白衣武夫。
嘿,再想想自家弟子在自己的安排下也是在那武夫的手下习得了几手武艺,张钊心里的那几分得意便又是深厚了几分。如此想着,咱这位黑脸儿的张钊长老又是转眼去,看了看身旁的自家掌教,面上不觉间浮现出来几丝玩味。
龙虎山上的这三位长老里,修为高低自然是书那唐颜最低了,可要论起谁是最不正经的,那还是要数咱这位黑脸儿长老张钊了。也不知这整日里的那些个道门典籍给读到了哪里去了,便是这一路上也少不了拿着那陈墨之事笑话唐沁的,那时候,只当她唐沁还是儿时那小丫头片子,哪里还当成了自家的掌教!
这不,眼看着就要到了龙虎山了,这张钊嘴上还是没有闲着,开口小声说道“掌教昆仑山之行也算安全,倒不如跟咱好好说一说昆仑山的事情,咱没有那进山的福气,最起码儿也能把那山里的光景听上一听不是。”
听得此语,这唐沁的那一双眉毛也是蹙起,也并非是唐沁有心对这张钊藏着掖着的,毕竟自小在龙虎山长大,从小就听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起过,要说这龙虎山上最为可信的,也就是这位张钊张长老了,便是自家姑姑,父亲也是没有提及的。
只是这一路上,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张钊却是时常提起此事,起先自己也都与他说过了,谁曾想,这张钊也不知如何修得的如此耐心,不依不饶的,也不知是自己的答案不满意,还是单纯地想多听几遍的。
“眼看着就要到了山上了,倒不如长老先等上片刻,待回到了山上,唐沁再仔细的将山里的事情说上一说!”唐沁开口。
听得此语,这张钊又怎能不晓得她唐沁的意思,只是心里也是有着一些个思量,开口说道:“既然掌教不愿说,那老夫也就不问了。”此话说罢,张钊也是闭紧了嘴巴,不说一句言语,与平日里比起来,此番的他好似那些个佛门里修闭口禅的僧人!
龙虎山本就没有多高,更何况这两人有着修为傍身,此番到了家门口更是不必再理会那些个宵小,脚下发力,走地自然是不慢的,也没用多会儿功夫儿,两人也是到了那所谓的山门,只是今日的山门前,却是多少有着几分蹊跷的。
看着此番守山的那两名弟子,这张钊眉头锁起,龙虎山落魄了多年,山上也没多少弟子,不过几十人,虽说这张钊上了年纪,毕竟修道多年,这记性还是蛮好的,山上的这些个弟子们,虽说好些个都交不上名字,可最起码也是认得模样儿的,只是今日山前这人,面生的很,难不成是在自己下山的这两个月里,龙虎山又招了新人?
如此想着,张钊上前一步,打算问清那人身份,怎知自己这还没有开口呢,便听得那名弟子泠然喝过一声:“来者何人,龙虎山山门并非闲地,还是速速离去,免得招来麻烦!”
听得如此的言语,便是那张钊也是一愣,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儿来。那年轻人见得如此,心中不耐,在此喊道:“你是聋了,让你离去你没听见?若还不赶紧离开,便休怪道爷我手下不留情了!”
“放肆!”便在此时,那年轻人身后传来一声冷喝,几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人,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如冠玉,俊秀的很,一身明黄裹住那修长的身子,也好似一位翩翩如玉的风雅公子。
张钊见得此人装束,只觉得眼睛一花,只是那声音熟悉,免不了仔细看过,这定睛一看,嘿!那不是岳长屏的首徒朱圭吗,如此打扮,跟换了个人一般,差点儿没认出来!
朱圭迈开步子,来到这山门之前,对那张钊与唐沁行过一礼,接着转身对先前的那名年轻人开口道:“不是说过了,近日里唐掌教与张长老或能回山,怎的这般没记性?”
那年轻人面上惊恐,急忙转身,对那唐沁二人弯腰行礼,开口道:“弟子有眼无珠,没认出掌教和长老,实在该死!”
唐沁清冷,自然不曾理会于他,只是看着眼前一身明黄的朱圭,心下里满是疑惑。大齐一统十七年,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