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瞒着的究竟是什么事呢?
君少扬想起方才存在心底的疑惑,再结合这个一想,心里隐约有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却在这时,毕青领了皇帝最为信任的太医来。
“卑职(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人于门外,齐齐出声行礼。
“平身!”眼见着太后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眸子,君少扬才出声道。
“谢太后娘娘千岁、太子殿下千岁。”二人起身,缓步走进来。
君少扬朝太医一颌首退到一边,太医恭敬地走过去,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方丝帕遮在太后的手腕上,这才将手搭上脉。
“皇祖母身子怎样了?”君少扬问正仔细把脉的太医。
太医把好后方收回手,向君少扬行礼后方道,“太后娘娘身子尚康健,只是近些时日未得安枕而看起来憔悴些,微臣给开几副排气、安眠的药,太后娘娘只消服上三天便能见效。不过日后也定要仔细心情,好生调养。”
这话里透出的意思是:连日不得安眠故而憔悴,忧思过度而淤气于胸,药服下去三天才能见一丁点效果,还得仔细调养。只,心病还须心药医,他能断出来这些后边的得病人自己保持好心情才能把身体调养好了。
君少扬将这些一字不落都记在了心上,心里怀疑越发地深,脸上却是一片担忧之色,“那你定要为皇祖母好生调养。”
“微臣遵旨。”太医道。
太后摆摆手,“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清楚。你现在事多,哀家也不多留你,先回去吧!”
君少扬便告辞道,“那皇祖母您好生歇着,等您身子好些了,孙儿再来陪您。”
“你公务繁忙,也莫要惦记哀家了,去忙自己的事吧!”太后摆摆手道,脸上又多了几分疲惫。
“那孙儿告退了。”君少扬面含忧色,一步三回头才离开了这里。
他一离开,太后只留下苟公公一人,将其余闲杂人等都给打发了出去。
“你去碧玺宫,用化骨粉将里边不该存在的都给化了,做得干净点。”太后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奴才遵令。”苟公公应,下去了。
“等等。”太后叫住了他。
苟公公脚步一顿,转过身来,“太后娘娘,还有何吩咐?”
“做得干净点。”
“奴才遵令。”
自太后宫出,苟公公不消半个时辰便是到了碧玺宫,熟门熟路地摸进那寝宫里,正要转动机关却忽地发现有细微风声起,下一刻一柄泛寒的剑便是架在了他的脖颈,还来不及挣扎身体数道大穴就被锁住,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瞬间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苟公公,你是皇祖母身边的老人了,皇祖母不乐意说的,你必然是知道的。”君少扬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行至他面前站定,那一双邪魅的凤眸流光溢彩宛若上好的琉璃,“不如,就先为吾解解惑,你这么急着到吾母后的寝宫是要做什么?”
一个太监到皇后的寝宫能干什么?
苟公公反应极快,颤巍巍的道,“太子殿下,奴才一时财迷心窍,对不住太后她老人家啊!”
脸上迅速露出哀色,几乎快哭出来。
“苟公公,你这张巧嘴若是偏爱说些谎话,那倒不如缝上。”君少扬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威胁人命的话,“哦,对了,缝上之前得把这舌头拔了,不然那样多了一条,多碍观瞻啊!”
苟公公顿时就不敢撒谎了,结结巴巴道,“都是……都是奴才的错。”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犯了什么错?”君少扬笑,可那眼底却是一片冰寒,丝毫笑意不显。
苟公公一噎,他怎能背叛太后?
眼睛一闭,他就欲咬破齿间的毒囊。
想自尽?
君少扬凉凉一笑,格外云淡风轻道,“若吾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本家孙子再过半月便要娶妻。红事变白事很是不错,死一个人是死,那一个家族的灭亡似乎也没什么吧!”
苟公公豁然睁开眸子,“您……您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君少扬笑,笑容绚烂得近乎妖异,“在苟公公的眼里,吾难道是一个善良的人?”
苟公公瞳孔一阵紧缩,眼前的人,少年时便以暴戾闻名天下,哪里和‘善良’二字扯得上半点干系?
他这般说,便定能做到!
君少扬笑看他青白交替的面色,“苟公公,现在吾给你机会说,你不说。那么待会儿,就别求着本宫说。”
这一句威胁的话彻底击溃了苟公公的心理防线,他一闭眼,“太后娘娘将皇后娘娘制成了人彘,给囚在这底下的密道,是要斩草除根!”
人彘!
君少扬身体几不可见的晃了晃,语气骤厉,“狗奴才,你若有一字是假,吾必将你五马分尸!”
“奴才不敢欺瞒殿下啊!”苟公公语带哭腔,“太后娘娘不止是想杀了皇后娘娘,还想杀了太子妃啊!”
“你莫要在这挑拨离间!”持剑的毕青厉声喝道,“太后娘娘待太子妃那是极亲近的,怎会动那杀心?!”
君少扬却想起了先前西门涟的闪躲,和那平日少有的沉默与防备。
皇祖母说她话语过激——她从来冷静自持,若非碰到她底线,她怎会说出过激的话?
而太医也说,皇祖母忧思成疾,气淤于心,种种迹象都表明她在算计,让人有心忽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