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们顿时陷入纠结之中,君少扬却是乐见这预料中的场面,他扬唇一笑,抬起的手轻拨开覆在她额前的黑发,宠溺道,“爱妃,这小小事便交给朕。”
“嗯……”西门涟故意迟疑一会,旋即娇笑着低下头,柔若无骨地伏在了他的膝上。
君少扬抬起头来,脸上笑色不增不减,语气却是继位后难得的疾言厉色,“以后尊称皇后也要称万岁,谁说错了,不用朕说,自己将舌头割了!”
这!
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文武百官莫不心惊,立即就有御使想站出来反对,可却是被后边的人给拉住了衣裳,低声告诫,“皇上当年还是王爷的时候连亲兄弟都能因为皇后被挑衅而下狠手。你一个小小的御使上去触霉头,那不等于是找死吗?”
那御使顿时就惊出了冷汗来,悄然后退了一步,随大流,应了那话。
称谓什么的,哪有命来得重要?
他如此想,他人也都这么想。
只一些个老臣憋了火气在心底,决定若皇上闹得太过分了,他们即使豁出这性命,也要阻止皇上再胡作非为!
……
一场早朝,于君臣各怀心思中正式开始。
开始是武官上的奏折,大意是:大乾如今欺人太甚,竟歹意寻借口攻打北越,此等挑衅断然不能容忍!朝中若无良将,他愿挂帅出征,领将士以鲜血护国威,马革裹尸毫无怨尤。
此人身材高大健硕,面型宽正,嘴唇极厚,因话说到激动处,一双炯炯的虎目更是精光四射,万丈豪情自身上散发,好似此刻他已经上了战场挥斥方遒。
“很有喜感。”西门涟把玩着君少扬腰间垂下香囊的流苏,压低了声音道。
“的确。”君少扬轻应一声,又道,“你的眼光总是准的。”
昨天晚上,他们便聊到这人,果真如他们所猜测,此人第一个站出来上奏。他还记得她对此人的评价是:官职不小,也有着几分实力,却自骄自傲不堪重任。若要领兵,顶多也只能给一个参将的职位。
“所以你下令让他停止摧残我可怜的耳膜吧!”毫无实际内容的演讲,太让人心烦,西门涟觉得出门没扯些布条塞住耳朵,实在是太失策了。
那武官却越讲越起劲,“卑职将……”
“哪边凉快哪呆着去!”君少扬一语就打断了他的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眼角凌厉的余光一瞥那武官,止住他又欲反驳的话,“还有谁有事启奏的吗?没事朕就宣布退朝了啊!”
“微臣有事启奏!”文官队伍中,上官大人站了出来。
“说。”
“回皇上的话。”上官大人义正辞严的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执掌凤令当以管理后宫为己任,而不是随皇上您一起上朝插手国事!”
老臣们闻言朝上官大人投以赞赏的目光——这话也正是他们想说的啊!
君少扬嗤笑一声,“朕应该说,得亏上官大人还记得皇后是一国之母吗?”
上官大人肃容道,“微臣愚钝,还望皇上您明白示下。”
“朕问你,一国之母是不是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君少扬开始挖坑。
“是!”上官大人心生戒备,小心应付。
“那么周到侍夫、为夫君排忧解难的女子,是不是贤妻?”君少扬继续挖坑。
上官大人已经发现皇上正偷换概念,越发小心,斟酌一番才道,“家中贤妻,理当如是。”
“那就对了。”
就在上官大人还在想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的时候,便听得君少扬理直气壮的道,“皇后自执掌凤印以来,后宫一派平静从无他人闹事,让朕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贤妻’之名,她若配不上这世上还有谁配得上?”
这是典型的睁眼说瞎话啊这是!
天下谁人不知皇上您才继位,后宫里就住着一个皇后,能热闹得起来吗?
文武百官多数都在心里大声抗议,可慑于皇威,没一个人敢作声。就是上官大人,也憋了满胸的气,一张老脸通红,就欲反驳。
“皇后是贤妻,更是良后。朕许多奏折处理不来,都是皇后执朱笔批阅,从她的批复上足以见她的绝世才华。”君少扬厚着脸皮继续大吹特吹牛皮道,“她为人贤惠,又有才华,堪称是真正的天下表率,北越将青史留名的一国之母!”
一席话说完君少扬满脸的骄傲,好像他吹嘘的对象是他自己。
西门涟捂着嘴儿在心底闷笑连连,除了不是‘贤妻’之外,其余的她自认还是称得上的。不过什么一国表率嘛,别了,她若为表率,这北越江山迟早都会乱了套的。
君少扬感知到她的开心,悄低下头,冲她一个眨眼,顽皮的光芒闪烁其中,藏都藏不住。
西门涟差点笑出声来,赶紧将整张脸都伏在他大腿上,不然今儿这戏演得笑了场,还得想谎话去圆场那得多累啊!她是懒人,能不动脑筋就干脆的不会动。
君少扬拿当缩头乌龟的她无可奈何,悄然抬起眸子,看到有面露欣喜之色的大臣后,眸底飞掠过一抹讥诮的光芒,但转瞬即逝,下一瞬间他再抬起眼眸时,又是那般自得的光芒。
文武百官中,从来都是忠奸各半。
有乐见其成的贼子,那便有忠心不二的老臣,上官大人扑通一声跪地,怆然大喊,“皇上,老祖宗有教训:后宫不得干政!您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