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指挥使下面的官员,明桩暗桩无数,就算是有人想要替严家遮掩,也根本就遮掩不住的,这是锦衣卫的体制所造成的。
只不过,一直以来,满朝文武都想错了一件事,认为嘉靖是被严家给蒙蔽了,可却根本就没想过,其实这是嘉靖的一种手段,他需要有位高权重的大臣支持他修仙求道。
也或者,满朝文武不是没有这个猜测,而是不敢有这个猜测,因为一旦如此,那对于满朝文武而言,这朝堂之上,也就太过黑暗了。
“若非是看在这老东西的面子上,这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早就该死了。”
嘉靖冷声开口,言辞间对严世藩厌恶到了极点。
“在等等吧。”
嘉靖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颓废,他和严嵩君臣之间这么些年,自然是有君臣之情,更有所谓的朋友之谊的,只不过,对于君王而言,不该有朋友的。
陆炳不在开口,他作为嘉靖最信任的人之一,自然也能看出当今圣上是什么心思,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是等。
而这一切的变化只能是等如今在西苑门前跪下的那个臣子的表现了。
曾毅在西苑门前跪了一天,直到晚上,仍旧跪在那动也不动,这让不少官员沉默,原本认为曾毅这跪谏一天怕是就能结束了,可谁曾想到,这都晚上了,曾毅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严家,自从严嵩炼丹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了,尤其是今个曾毅跪谏,严府大门更是紧闭。
这一个晚上,整个京城的官员几乎全都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在得知曾毅仍旧跪在西苑门前的时候,诸多大臣深吸了口冷气。
不管曾毅这次跪谏结果如何,这次肯定是有不少官员要倒霉了。
尤其是那些曾经因为曾毅奏折不恰当的话而弹劾曾毅的官员,此时更是面色悲苦,若是曾毅日后扬名成了功臣,他们这些人可就惨了。
在百官的注视下,曾毅跪谏的第二天,西苑仍旧没有反应,第三天早晨,曾毅仍旧是跪在西苑门前,只不过,已经有朝臣发现,曾毅的身子不如前几天笔直了,已经弯了下去。
这让百官震惊,更是内心惶惶,看曾毅这模样,若是西苑没有什么回话,他怕是要跪死在西苑门前了。
这可以说是绝对要史书留名的了啊。
而且,是非对错,其实谁的心里都清楚着呢,甚至那些一品二品的官员在认为曾毅傻的同时,也不由得对他升起了敬佩之情。
而这个时候,曾毅跪谏的事情已经传出了京城。
那些之前弹劾曾毅的官员,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曾毅真跪死在这西苑门前,没人敢指责皇帝的不是。
可是之前他们这些弹劾曾毅,以至于曾毅入了锦衣卫诏狱的官员,肯定是要被扒出来的,到时候,他们肯定是要被人唾骂的。
要知道,这些年来虽然没人敢明面上弹劾严家了,可私下里,倒严的人一直不绝,只不过没人敢暴漏出来罢了。
曾毅这种行径,日后绝对会被人称为忠君爱国之举的。
“臣奏请陛下……。”
“奸臣误国,不可……。”
曾毅跪谏的第三天中午,一直沉默的曾毅突然开口,一遍遍的朗声诵着奏折上的内容,声音虽然无力,可却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终于,在曾毅跪谏的第三天下午,曾毅嗓子都哑了的时候,西苑的大门打开了。
只不过,从里面走出的却是一个领兵的校尉和十几个兵丁。
“陛下口谕,中书舍人曾毅,忠心可嘉,其行却不可容,为以臣迫君之举,念其忠心,速速离去,若不然杖十。”
曾毅仍旧跪在地上,口中诵着奏折上的内容,甚至言辞更加的尖锐。
那领头的校尉深吸了口气,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哪怕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武夫,心里也知道忠奸之分的。
但是,他只能是听命而行,若不然连他自己都要倒霉。
“行刑。”
校尉深吸了口气,高呵了一声,立时身后的侍卫大步走到曾毅身边,有人架起他,有人按住,然后直接就开始行刑了,根本没有所谓的场面,十分的迅速。
“啪。”
杖刑打在曾毅臀部,虽然声响,可却并不是太过疼痛,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杖刑也是要看上面的意思的,若是想要打死一个人,怕是三杖下去就能毙命,若是想要放水,那十杖下去,也只是皮肉伤罢了。
而很显然,曾毅这杖刑是被放水了之后的杖刑了。
“陛下,奸佞误国,天下臣民尽皆为陛下之臣民,陛下为天下人之君父……。”
曾毅仍旧大声嘶吼。
十杖刑结束,校尉叹了口气,领着侍卫站在西苑门外,看着曾毅,也没有离开,很显然,是得了命令的。
而曾毅杖刑的事情,传了出去,让那些倒严官员为之黯然,尤其是张居正和邹应龙,在他们看来,曾毅这次怕是要白白牺牲了。
而严党官员,却是欢呼雀跃,这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若非是如今风头不对,他们怕是都要大肆庆祝,然后去严府拜访了。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曾毅跪谏的第三天结束了,曾毅仍旧跪在西苑门前,而严党官员如今对曾毅更是厌恶至极,这曾毅是明知要败,可还是要恶心严家啊。
而那些反对严党的官员,此时对曾毅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