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鹭伸出一只手扯着青荇的袖子摇晃,“哎呀,青荇你就别再说我了嘛,看着青栀那傻丫头躲在一旁悄悄抹泪,我也后悔,也心疼啊,可是为了她能一直同我们不分开,该说时我还是要说她的。你瞧,成效不是很好嘛。”
“是——你最有理了。”青荇笑了笑,随即又说道,“以后别再直呼冷舟公子的名讳了,好歹他与小姐的身上流着同样属于冷家的血液,如今他又得小姐重用,这些该有的尊重,别给忘了。”
青鹭点点头,“好,我记下了。不止是他,还有沁姑娘与爽姑娘,我以后也会注意的。”
青荇习以为常,“她们又来啦?”
青鹭叹息,“可不,像是在比赛似的,两人总一前一后地来,且每次都是掐着点儿,你走我来,彼此在较着劲儿呐,害得我都没时间去给少爷准备茶点了。”
青荇想起空无一人的练功房,忙道,“对了,少爷并不在那儿,可是去了曳池轩?”
“嗯?我刚才去时并没见着啊。”青鹭抬起头,一想,又再次趴下,“大概是等的时间久了,又得知那两位来缠着小姐,所以坐不住,也跟着去凑热闹了吧。没事儿,反正以小姐如今在府中的地位而言,少爷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得歇一歇。”
青荇点点头,“嗯,倒也是。”
最近府中子弟又有几个得了好姻缘,而这些,皆源自小姐先前的推演,所以,很多以往经常仗势欺人之徒,都将小姐奉若“小仙师”,尊崇巴结还来不及呢,谁敢去碰小姐逆鳞?怕是想成为公敌,断了前路吧。
至于那些“自命清高”,很少亲自来寻衅滋事的人,依然是不屑“自降身份”地来找茬,除非,有冷潇潇甚至是冷冰冰为首时,方能“有幸”见到那些人的面儿。
青荇心疼面露疲惫的青鹭,便也没再出声,好让她能休息片刻。早知道,她整理服饰和资源时应该再快一些的,如今瞧着,霖铃院的人手似乎有些不足了啊,只是小姐清静惯了,应是不喜再添新人的吧。
可惜,世事无常,很多事很多话,还真就不能说得太过绝对。
“不好啦,青荇姑娘在吗?青栀,青栀你在吗?快去通知你家小姐,赶紧去救小壶的少爷啊——”
刚歇息不久,一声接一声的喊声自院外传来,两人大惊,各自对视一眼,霍地从座上起身朝院门跑去,只见一个灰衣男仆正跌跌撞撞地跑来,青荇忙问,“怎么回事?”
曳池轩,冷沁正讲得眉飞色舞:“那冷淳平日里瞧着倒是乖巧可爱,小嘴儿也甜,一副天真无害的小女孩儿萌样,还挺得姐妹们喜爱的。可这怎么在笸仙会上与周海韵说了几句话,就跟着一起疯魔了呢?”
“泫道,您知道她前几日有多夸张嘛,逢人便说她是未来的城主夫人,振臂一呼,百城皆应。可关键是,咱们婆洛城根本就没有城主啊,她想做哪门子的夫人去?”
“然后估摸是见没人理她,便不喊着做城主夫人,又改成要当周家的家主夫人了。”
“后来更是过分,说什么,哦,对,说她自己个儿是从前世惨死,重生回来的天女,说那昨天刚死了的钱湘仁,是她的贵人,将带着她一起纵横天合,称霸大陆。”
“您说她这不是疯了是什么,钱湘仁昨日一死就被钱家迫不及待地下葬了,那难不成带她称霸的是鬼吗?”
“而且她还说,会阻止我三姐姐嫁给钱湘仁做妾,说是因为我三姐姐她不配享福?我呸!”
“且不说那人如今都快变成不齐全的白骨了,就那样没担当的男人,凭他也配!要真是冷淳阻止的我三姐姐嫁进钱家,去给钱湘仁做妾的话,那我还真得谢谢她嘞!”
“还有还有,那丫头最过分的地方,是她竟然敢将泫道一起给编排进去,说您也是死后重生回来,要报复冷家,杀光我们所有的人。还说什么,您的冰系异能是偷窃了她的,她才是冷府的命定天女。”
说到这儿,冷沁忍不住做了个恶心呕吐的表情,“瞧瞧,她这癔症患得还真是不轻啊。刚开始还有人去安抚劝慰几句,到后来,但凡是去看过她的人,都会被冷淳给随意造谣,且在她的话语世界里,咱们这些人统统都没有好结局,不是残了死了,就是所托非人,孤苦终老。”
“咱们这些人费心操持谋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有个好的未来嘛,冷淳这纯属是嘴贱找抽,专挑人家最看重的梦想去戳碎,谁还有那心情去出力不讨好地安慰,她照顾她?”
“我昨天特意绕道,趴她窗外听了听,还是在那自言自语地瞎嘀咕着,好像还说了句什么王姨娘什么之类,唉,总之她那话都没有能听的,连院中的丫鬟仆妇都不肯进她屋了。不过她倒是没开头那几日疯魔得厉害,想来是喊累了吧。”
“您说,她这是不是也被周海韵用了咒术的缘故?”
不待冷泺泫回答,冷沁禁不住抱紧双臂,“嘶,还真是恐怖啊,这邪咒之术究竟是什么东西,都有多少人栽在上面了,怎么还带传染的呢?”
冷泺泫面容清和地抚了抚磐伯先前送来的古琴,琴声松沉旷远,思古悠悠,倒是一件珍品,“那你离着远一些就是。”
那药的效果持续时间并不长,她先前不清楚冷淳在孤身来找她之前,是否留有后手,因而当日并没有直接除患,可是必要的防范还是要备下的。从源头上直接切断,如此,即便冷淳再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