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形容得如此廉价,他们的缠|绵更变成用金钱衡量的肉|体关系,容离握紧手,心中怒气顿生,“你在胡说什么?!”
被他的怒意吓到,眼皮颤了下,强装无畏地收回摊开的手心,温馨左手抠着盥洗台,挽起的唇角噙着冷嘲,“怎么,你不是很有钱么?昨晚你趁人之危的时候难道没打算要付我报酬?”
依她从前的性子,哪里能讲得出这样的话,这不一再被男人刺激到了,整个人像竖起保护刺的刺猬,言语变得尖锐犀利。
她的讥讽刺得容离脸色骤然铁青,额角的筋隐隐可见,“你就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他总能理直气壮把一切错归咎到她头上!
温馨红着眼眶喊回去。
“是你把我当妓|女的!”
触到她水光粼粼的眸子,容离一蹙眉,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先前的那番话的确太伤人了,有丝悔意掠过心头,他稍缓下脸色。
静静脑子,他认真地凝视着她,“温馨,我从来没有当你是玩物。”
沉甸甸的几个字落地,黑白分明的水眸望着他线条坚毅的俊颜,温馨瞳孔微缩,心跳蓦然乱了节拍。
温馨唇线紧抿,“你……”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堵住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他说他没有拿她当玩物……真的没有么?
容离走近她,目光如炬,专注的视线将她围困,他沉声诉道:“温馨,别看轻你自己。”
短短一句话,蕴藏太多他无法告诉她的深意。
他怎么会轻视她?
他对她如何,难道她不明白?
有一瞬间,她所有的坚持差点破功,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差一点。
她转开视线,沉默地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
“都不重要了。”她幽幽吐出几个字。
事到如今,他如何看待她,其实有什么意义呢?
热水蒸腾出雾气,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她的轻视,她的放下,容离顿时蹙紧了眉心。
气氛,陷入僵局。
镜子里倒映出男人阴郁的五官,目光如狼一样危险,牢牢锁定着她,温馨有些无所适从,她低垂眼帘,经过他身侧。
“我走了。”
他却扣住她的胳膊,温馨错愕仰起头,以为他又要为难她,眉目愠怒。
容离说:“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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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下了楼,客厅里,楚萱和简尧都在,两人正在下国际象棋,一听到动静,简尧视线看过来。
“你们可算是起了,瞧瞧都几点钟了!”
温馨脸一红,尴尬地向他们打招呼,“简尧,楚小姐。”
楚萱微笑着起身,优雅美丽,高贵大方,她问温馨:“昨天听容离说你喝醉了,睡这么晚才起,是身体不舒服吧?宿醉都这样,第二天早上会头痛。”
嘴上虽这么说着,其实他们两人睡懒觉到底是何原因,她心里明镜似的。有过男欢女爱的经历,光看温馨那面若桃花,眉目间春情潋滟的模样她就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做过什么。
况且,容离给温馨拿的衣服是低领的,脖子上的吻痕凭她的头发无论如何遮掩不完。
面上含着清浅得体的微笑,她的内心却醋意冲天,伴随着对温馨的恨意。
她的主动关心令温馨有些意外,瞥了眼冷冰冰的某人,她摇下头,轻轻扯动嘴角,“没什么……谢谢。”
楚萱说:“我帮你熬了粥,你先吃点东西再走吧。”
原本很客气也很普通的一句话,却令温馨一滞。
楚萱的口吻,像极了这栋屋子的女主人,对她这个客人客气周到……也是啊,她已经光明正大地住进来,虽然她和容离分房睡,但……是容离珍惜她吧,哪里像她这么廉价,只是个他花钱养的而已。
意识到自己与楚萱的差距,心里像是压了石块儿,重得快让她窒息。
而且她讨厌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非常厌恶,到头来,她自己却成了这样的人。楚萱友好待她,而她却跟容离睡了觉……
温馨,你何时变得这么无耻了!
双手死死握紧,她第一次认识到,在这屋子里,她是何其尴尬的存在。
楚萱说得对,她的确该走了!
“不用麻烦了楚小姐,我该走了……”她艰难地扬出个浅笑,眸光掠过她和简尧,忽略掉某个气场极强极冷的男人,她歉意地道:“打扰了。”
楚萱眼神微凝,简尧说:“反正你放假了,不用赶着上课,急什么呀?”
一直面无表情的容离终于开口。
“吃了早饭再走。”
昨天一整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又是一晚上颠鸾倒凤,肚子早饿得厉害,但如果真留下来吃早饭,她会胃口全无。
“我肚子不饿,不用了。”她坚持。
而她的固执最能惹怒他。
容离微沉了脸色,“你就是这样浪费别人的心意?”
表明上听起来他在斥责温馨辜负楚萱一番好心,实际上呢,他分明是心疼她,责怪她不懂得爱惜自己。
楚萱何其聪慧,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而温馨已经认定在容离眼中,楚萱的地位远远高于她,于是她顺理成章地认为容离是为了她的拒绝而生气。
气她不识好歹!
简尧大大咧咧的,没往深处去琢磨,和温馨差不多的理解,瞧着容离一脸风雨欲来的阴郁,他笑着出来帮温馨解围,“哥,或许温馨她是真的不想吃,她昨天喝那么多酒,胃里肯定难受着呢。”
容离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