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看着颓然倒地的谢之定,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红绡惊魂未定的把手里的瓷瓶扔在一边。
那瓷瓶掉在厚重的地毯上也不过是“咚”的一声,随后就骨碌碌的滚到了一旁。
“夫,夫人,你没事吧?”红绡的小脸煞白,可是还是强撑着过去要扶莫卿卿起身。
莫卿卿却是不等她搀扶,自己就支撑着起来,她手一挥,扔掉了手里的东西。
她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拢了拢鬓发,这才说道:“走!红绡,咱们立刻离开此地!”
说完,她就当先一步走出了房门。
红绡怔忪的看着莫卿卿扔在地上的东西——那赫然就是一枚金簪!
那锋利的尖锐闪着光芒,刺得红绡眼睛一疼。
她仿佛是突然找到了自己的魂灵所在,脸上露出安然的神情——不错,她的夫人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人威胁,为人控制的!
她倒是比莫卿卿想得更加周到,去了那衣柜之中,将压在最下面的一个小小的布包取了出来,藏在了自己的怀中,这才一路小跑的追着莫卿卿去了。
然而注定,她们主仆是没有办法安然走出这安平侯府的!
两个人急匆匆往外走去,却不防在即将到达大门之处,看见了一个不该在此出现的人!
那人红绡自然是不认识,可是莫卿卿却是熟悉得很!
那是高远山!
是六皇子严明义的贴身太监总管!
莫卿卿赶忙拦住从后面赶上来的红绡,两个人一同躲在了一处假山之后。
其实二人的行藏以露,只要稍加注意就能发现,奈何那高远山也是心事重重,所以并没有留意到周遭。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更加让莫卿卿不可思议的人出现了,并且还立即走过去和高远山拱手鞠躬。
那人竟然是谢敬然!
莫卿卿见两人之间并不像是多么陌生的模样,反而是十分的熟稔,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是惊涛骇浪。
难道说这对父子是早就投靠了严明义的?
果然是深藏不露!
在旁人眼里,只怕都以为他们不过是一对没有什么用处的废物,谁曾想居然是严明义安插在侯府的钉子!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居然敢如此公然的在侯府见面?
要么就是宫中情况混乱得已经可以任由一个太监总管私自出宫;
要么就是安平侯府已经被这两父子给控制住了!
难怪方才谢之定敢那么大摇大摆就去找自己!
莫卿卿已经无心去考虑陈氏如今的情况了——她好歹也是忠臣遗孀,任是谁也不会把她弄死,估计也不过是行动受限罢了。
“东西到底拿没拿到手?”高远山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谄笑的谢敬然。
谢敬然皱着眉头说道:“那东西已经到手了!那个老女人本就是个受不了苦的,我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她就直接把东西给我了。”说完,他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高远山的面前。
高远山眼睛一亮,接过东西小心翼翼的藏在了自己怀中,这才喜笑颜开的说道:“立此大功,咱家就先恭贺侯爷和世子得成大事了!”
谢敬然听了这话,笑得见牙不见眼,他知道这是一种承诺——这是六皇子告诉他们,只要他事成,那么他们父子就新任的安平侯和世子!
他此刻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正躺在某处生死不明。
高远山又朝着谢敬然郑重的拱了拱手,这才从角门出去了。
而满脸得意的谢敬然则是左右看一看,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莫卿卿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原来竟然是这样!
谢敬然送给高远山的东西分明就安平侯调动军队所用的虎符!
如果这一世,是谢之定父子拿到了虎符,那么前一世呢?
怪不得她一个女子那么轻易的就能在守备森严的侯府之中找到虎符!
怪不得她当初出府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阻拦!
怪不得当时严明义看到虎符的时候眼神中少了一抹惊喜!
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那谢家父子是早就将虎符盗到了手中,这才放在某个地方,引着莫卿卿去取拿,然后再借着莫卿卿的手送给六皇子严明义!
这不过是因为他们不想担着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
而这个罪名让莫卿卿这个痴心一片的女人去担,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人家想要除掉她的时候,这最大的功劳也就变成了最大的犯罪!
严明义果然是处心积虑,早早就为她安排好了最终的结局!
莫卿卿一阵苦笑。
可笑啊!可笑!
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真的是从头笨到尾!
自以为是人家心头的朱砂痣,其实却是别人手里的烂树叶——冷了可以烧火取暖,嫌了可以直接丢掉!
她的眼神变幻莫测,吓得一旁的红绡不停的小声叫她:“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夫人!”
红绡忍不住轻轻推了莫卿卿一下,这才让她彻底清醒。
她恍然大悟,此刻并不是追悔过去的时刻,她现在已经是重生了,她不能再稀里糊涂的去死,更加不能连累谢安然——她前世今生都不能亏欠的男人!
莫卿卿抖擞精神,冷静下来。
如今显然已经是不能正大光明的出府——因为侯府很显然已经被谢之定父子控制,否则方才不会没有人在门口把守。
而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谢敬然就会发现谢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