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犹如一道火焰在烧,惊艳美丽。孙沛恩为这等光彩所摄,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心中倒生了一丝敬重之意,诚心实意拜道,“之前是我不敬了。此后我定敬重于你。”
孙沛恩与阿顾重新回到宴上,姬泽笑道,“小夫妻二人怎么离了这么久?”
”圣人说笑了,”阿顾欠了欠身,笑着道,“新婚夫妻自是该当甜蜜的,圣人是过来人,想来理解这等心思的。”
姬泽闻言登时面色变了变,仰头饮了一盏酒水,咽下去了!
从太极宫中回府,阿顾在二门之上停住脚步,回过头来道,“将军,咱们二人虽为夫妻,如今经了这些事情,要说没有隔阂是不可能的,便是想勉强在一处也难。倒不如彼此各退一步,若日后解了心结,一切也可水到渠成。”
孙沛恩眸子不免深了深,笑着道,“如郡主所愿,还请郡主多多保重身子!”
阿顾瞧着孙沛恩背影,露出一丝讥诮之色。陶姑姑愁眉满面,“郡主,如今尚在长安,姑爷在长安之时待郡主就是这般模样,若是他日真的回了范阳,咱们少了助力,岂不是任他们怎么拿捏了么?”
“姑姑放心就是!”阿顾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这场婚事到底是为政治而结,只要大周和河北尚相处和平,我这个大周郡主就能保有尊荣,立于不败之地。之前是咱们奢求多了,还多额外盼着夫妻和睦,如今既然美梦醒了,fēng_liú云散,只要摆正了心态,也就知道该怎么度日了!”
陶姑姑闻言肃然,“郡主说的是。”
“如今婚事已成,”阿顾道,“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就要去范阳了,长安的产业,也该着手收拢起来了!”
陶姑姑黯然点了点头,“郡主说的是。”丹阳公主乃是太皇太后亲女,手中产业无数,过世之后将一切资财都留给了独生女儿阿顾,阿顾历年以来也积累了无数赏赐。此次奉旨和亲,皇帝心中有补偿之意,更是赐下了妆奁无数充作嫁姿,几处叠加在一处,阿顾如今可谓算是大大的富婆,手中资产惊人,比诸一般亲王府邸丝毫不逊。“您如今的资产分作几处,府库之中如今收藏现存的白银珍宝,长安之中尚有好些商铺,郊外也有不少庄子、田地。不知郡主打算如何处置?”
阿顾偏头想了想,开口道,“商铺除了百岁春外,生意旺盛的都发卖出去,剩余的自己做的都收拢起来,出租出去;田地庄子则相反,将收成好的留在手中,产出差的俱都发卖出去。”
陶姑姑听着阿顾的意思,虽是收拢产业,却不是打算全部出卖变现,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郡主此次若当真去范阳,怕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竟是不打算府中所有资产都带过去么?”
阿顾道,“如今我虽归于孙氏,但这份姻缘随时可能因为两地关系变迁,范阳于我并非日后久居心安之处,不过是客居而已。若当真将所有产业卖了全部携带去那儿,日后战事起了,难说这些资产还保不保的住。所以便是府库中现有的金银珠宝我也没有打算全带去,只打算带一部分,让自己手中不至于匮乏也就是了。”抬头望着陶姑姑,
“就是姑姑您,我也打算留在长安的。”
陶姑姑闻言面色剧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郡主此去长安前途难料,老奴自当追随在侧,替郡主效犬马之劳,如何可以留在长安安享安逸生活?”
“姑姑,你听我说。”阿顾伸手将陶姑姑搀扶起来,郑重道,“我仗着郡主身份,便是孙府当真是虎狼之地,立足不是问题。赖姑姑也在我身边,总能帮我筹措一点事情。于我而言,范阳不过是生命途径之地,长安才是我的根本,因此长安的资产我都是不打算全部带去,这些资产总是要有亲信之人守着的。姑姑自幼照顾我长大,我最是信的过的。这些资产,你不替我守着,我又要交给谁去?”
陶姑姑闻言登时泪流满面,跪在地上,“郡主说的老奴都懂,只是范阳前途艰险,老奴自幼照料郡主长大,实在放心不下郡主呀!”
阿顾自也情绪伤感,勉强抑制住面上神情,笑着道,“姑姑不必如此难过,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如何?许是过个几年咱们就再次重会了呢?”几番软语相劝,总算劝的陶姑姑安下心来。既是做了远去范阳的打算,身边的其余的人也必须安置。纨秋、碧桐年纪已经大了,贞莲、慧云几个年纪也不算小,阿顾念着这些年来她们伺候在自己身边的情意,问询她们自己的打算。纨秋虽是舍不得阿顾,但到底今年已经年过二十,不敢再耽搁,便向阿顾叩了头,归家外嫁去了。碧桐却不肯外嫁,只是笑着道,“郡主,咱们既然是一道从湖州来长安的,如今要去范阳,自然是我陪你一道去。”
阿顾瞧着她,眸子里带了一些水意,含笑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如今我还能帮上一些忙,替你相看一个好人家,若当真是到了范阳,也不知前景如何,我人生地不熟,可就实在照看不过来你的姻缘了。”
“奴婢做什么一定要嫁人?”碧桐昂着头道,“就不能一直守着您么?”望着阿顾,“咱们是过命的交情,若是娘子如今日子过得好好的,许我还能放下一切出去嫁了,如今你既境遇不好,我自然是要一路追随的!”
阿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