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绍言进屋之时,谢蕖正背对他,勉强倚靠枕屏歪着。
她披着一件素丝薄衫子,身影瘫软无骨。憔悴之处,更显得我见犹怜。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双手捧着药碗,战战兢兢,又不知所措。
王绍言行上前去,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柔声唤道:
“蕖娘,是我。”
谢蕖闻声,身子颤了颤,遂缓缓回过身。只见她面色苍白,淡眉轻锁,直将心头道不尽的愁思,皆锁在了双眉之上。
王绍言心下暗叹,面上却含着安抚的笑,又道:
“咱们把药吃了,好不好?”
谢蕖掩面咳了两声,却摇了摇头,只道了句“药石无用”。
王绍言在床沿坐下,方劝道:
“怎说无用呢?我瞧着,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你忘了,待天再热些,咱们还要一同拾柳絮去。塞在软枕被褥里,那才有趣呢!这会子任性不吃药,那时又怎敢放你出门?”
谢蕖是最经不得他劝的。也不知是否为了安他的心,她遂勉强将药一饮而尽。
而院外的绍玉却生生呆立了半日光景,久久不能动弹。
“三郎君!”有人忽唤道。
绍玉方才回神。只见不远处行来一青衫丫头,待走近些,便向绍玉道:
“小郎君,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