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妞还在呜呜咽咽的哭,哭着哭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姑娘,小伙子,你们行行好,帮帮忙,和我一起把他埋了吧人死了怎么能不下葬?也没钱给他整仪式了,索性挖个坑埋了吧,你说他儿子在美国也赶不回来,这种天气不能放着不管,村里都走完了,就剩下孩子和老人了,我一个六十多的老婆子一个人也挖不了坑啊。”
陈锋望望常国:“他儿子能联系上吗?”
常国皱皱眉:“手续会很复杂,极其复杂,毕竟二十多年了,他们很可能早已经有了另外的父亲另外的名字,顾三也没他们的联系方式,我们要找这,已经跨国了,需要一定时间,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了他们愿意回来吗?上一次顾三说他小儿走的时候才三岁,大儿子九岁,记忆里有没有他这个父亲还不一定。”
“可怜,真是可怜。”顾二妞肥嘟嘟的脸缩成一团,不住掉落的泪将小小的眼眶染得红红的。
陈锋叹口气:“走吧,去找几把锄头。”
等安顿完顾三后已经下午了,常国看着磨了一手的水泡,疼的抽气。
“怎样?瓜娃子,干不动重活吧,这种活,你陈哥从小都干,十六岁的暑假就那么几十天还进了砖厂,那一天天的,真艰苦岁月。”陈锋喘口气,接过顾霖梦递过来的水,咕咚咚的半瓶就没了。“粗鲁。”常国故作高清的笑笑:“今时不同往日,我还好一点,现在这孩子那才金贵来。”
顾二妞含着泪的谢了谢他们,临到要走的时候,常国又从钱包里将所有的钱拿了出来:“现在都是微信支付了,我也没多少零钱,你拿去吧,去给顾三多买点冥币,都烧给他,下辈子,希望他托生到一个大贵之家,从小就不缺钱。”
“哎,谢谢”顾二妞是乡下人,打小都没出去过,她不大会说谢谢之类的词,鹦鹉学舌一般绕口的说了出来,捧着把零钱感谢的望着常国。
常国冲她挥挥手,三人迈开步子从尘土飞扬的金土村走了出去。
等他们车辆远远驶去后,一个高大的带着墨镜的男人驶进了村庄。
那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明明陈锋他们刚将顾三下葬,可那男人就是直直的在村庄中走到了顾三的墓前。
他盯着那还散发着湿气的泥土,缓慢的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牛奶,又取出一个透明的带着黄色刻度线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杯他将牛奶倒在玻璃杯里,在300刻度那里听了下来,然后一弯腰将那牛奶放在了顾三墓前。
“顾三啊顾三,都知财是下山猛虎,你何必那样贪财?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抢了西西的手机,要是西西那时有手机,许能活下来的,可你,你断了她的活路。”男子呢喃一般的说完,点了一支烟走掉了。
车上陈锋的电话又响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陈锋脸色一暗,还是按了接听。
“喂?你是?”陈锋点了免提,问。
那边仍旧是沉默,细细索索的,一个男人的叹息声传了过来:“哎,你喜欢吸什么口味的烟,陈锋,我也很喜欢吸烟,不要我送你一点?”
常国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看陈锋:“陈哥,这个人你认识吗?”
“说话的是常国?你们在一起?哼,他人很好,只是很笨。”那边又说。
“我去,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说我笨。”常国恨恨的问。
“哈哈,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不是一直对我穷追不舍吗?还问我是谁,看来你不是一般的笨是级笨啊。”
听到这里常国的眼瞪的更大了:“凶手。”
“不,我不是。”那边立刻否认:“这个世界上有凶手吗?所谓凶手其实就是受害人自己,你说是不是?左警官?”
“对了,顾三的牛奶我已经放到他的墓地前了,昨天叫了我一天的爸爸,我怎么能亏待他?”
“你,”常国握紧了拳头:“混蛋,变态。”
“哈哈,我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手机的屏幕一下暗了,那边再也没有声响,凶手已经挂了电话。
“艹,真是变态,变态。”常国咬牙切齿的说,一副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的样子。
“陈哥,我们可以通过追踪这个电话号码查找他的身份吗?”顾霖梦第一时间问。
陈锋摇摇头:“我试过了,在昨天他和我说顾三在哪里后我就试了,结果查到的都是普通居民,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那电号码怎么回事,要是真的那么简单他怎么敢给我打电话?”
“这下子不需要我们猜了,也是牛奶案,一个凶手。”常国像焉了一样的豆芽似得无精打采的说。
见陈锋不说话,顾霖梦不禁问:“陈哥,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凶手的杀人动机,从顾三这个案子看他很有可能是为那个西西复仇,可”陈锋又停下了言语,摇摇头:“了,我现在思绪很乱,等我想到什么再和你们说吧。”
车子里变得沉默起来,陈锋总是这样,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绝对不会乱说,就算是同事也不会说,因此他这人有个顶人讨厌的地方,那边是让人看不清其真正的想法。
到了局里之后,陈锋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大老爷的姿态:“去,把小刘和小周叫过来,我问问他们那天怎么回事。”
常国瞥他一眼:“陈哥,你是我哥,不是我爷。”
“那不都一样吗?快去。”陈锋笑笑,从办公室的冰箱里拿出一袋牛奶一个杯子,缓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