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也说:“现在形势这么难,只有你能把我们拧成一股绳,你一走,我们就成了一盘散沙了。”唐青盈平时在军事会议上极少说话,这时也忍不住插话说:“黄都督不能走啊!”
黄兴面对大家的责难,心里也异常沉重,好半天没有说话,停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低沉地说:“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们思考问题,决策问题总得从全局考虑。这里的军事形势,已经失去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受到了敌人的四面围困,短时期内不会有什么发展。而河口的军事形势正相反,革命军进展迅速,而清军则节节败退,只要我们指挥正确,决策有方,就能一举占领整个云南,为革命奠定了大后方根据地。云南胜利了,不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吗!?”
这里正开着会,一个传令兵来报告,说后面有2个营的清军追上来了。黄兴当即命令停止开会,立即转移。部队沿着崎岖不平的山路,在竹林里钻来钻去,到了晚上,才摆脱了清军的纠缠。又走了两个时辰,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山村,黄兴命令敲开村民的房子,补充点粮食,休息一会儿。
革命军纷纷敲村民的屋门,可是敲了一阵子,竟没有一个村民来开门。有几个士兵忍耐不住,就撞开了门,在屋里乱翻起粮食来。翻出了粮食,拿着就跑,一个老妈妈死活拽着粮食不让拿,这个兵就用脚踹。那个老妈妈还是不松手,这个兵就一枪托子打了过去,打得老妈妈满脸是血,一下子昏了过去。
黄兴看到十分生气,就叫公韧立刻把这两个士兵绑了起来,知道这是梁瑞阳的手下,黄兴就派人把梁瑞阳叫来,训斥他说:“你看你怎么管教的士兵,竟然抢老百姓的东西,依照军纪第10条,任意掳掠者杀。你看怎么办吧?”
梁瑞阳一脸的无奈,苦笑着说:“黄都督,你就可怜可怜这些当兵的吧!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跟着你南征北战,九死一生,既无钱又无粮,一个个饿得皮包骨头,到底图得什么,不就是图着跟着你发财升官吗?你看看现在,官也没升了,差点儿就饿死了。你也不用枪毙他们,先把我枪毙算了,我也不想活了。”
那几个士兵也硬充好汉,一个兵挺直了腰板说:“不碍梁营长的事,要枪毙就枪毙我吧。”另一个士兵说:“反正早晚是个死,早死了早利索,死了也不做饿死鬼了。”
这下子麻烦了,闹僵了。不一会儿,又有传令兵来报告,那一边又有几个士兵在抢劫。
黄兴皱起了眉头,怕就怕军纪约束不住,如果革命军的坏影响造出去,以后村民们谁还敢接纳革命军。可是枪毙了这两个士兵,军纪就能约束了吗?这些兵本来就是会党出身,就是为了发财来的,革命思想很少能灌输进去,要想真正使他们思想上成为革命战士,确实还得下不少功夫。
黄兴想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对梁瑞阳说:“你说怎么办吧?”
梁瑞阳二话没说,到了那两个抢劫的士兵跟前,一人扇了他两个耳光,又狠狠地踢了几脚,严厉地训斥道:“你们以后还敢抢老百姓的东西吧?”那两个士兵连忙低着头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梁瑞阳又看了看黄兴的脸色,意思是让黄兴手下留情。
黄兴叹了一口气说:“放了吧,快快去约束你的部队,严禁抢劫。”
梁瑞阳答应了一声,给那两个士兵松了绑,又训斥他们说:“还不谢谢黄都督。”那两个士兵赶紧给黄兴行礼,哈着腰说:“谢谢黄都督,谢谢黄都督,以后再也不敢了。”
黄兴厌恶地扭过了脸,摆了摆手,如果革命军照这样发展下去,和土匪又有什么两样,以后还怎么能承担起革命的重任?
梁瑞阳走了后,公韧对黄兴说:“梁少亭的队伍军纪还算可以,可是梁瑞阳的队伍这一阵子特别混乱。照这样下去,不用再和清军打仗,我们自己就把自己打败了。”黄兴说:“公韧兄弟,依你看怎么办?”
公韧说:“只要有时间,我们必须给士兵多做思想工作,使他们思想上真正成为革命战士,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了的事。黄都督,我看这里的形势就这样了,指望这些部队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你该走还是走吧。到了那边,说不定能开辟出一番新的天地。”
黄兴说:“如果去的话,我想带你和唐青盈一块儿去,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公韧说:“只要你下命令,鞍前马后,我和唐青盈愿意当你的两个小兵!”黄兴默默地点了点头。
部队稍微休息了一会儿,黎明时分,队伍开拔。刚走了没多远,梁瑞阳忽然“哎哟——”了一声,蹲在地上不起来了。
黄兴、公韧、梁少亭听见了,急忙赶上前去问候:“怎么了?怎么了?”梁瑞阳捂着脚脖子说:“不小心,把脚脖子扭了,哎哟,怎么在这个时候,偏偏出这样的事哟!”
黄兴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他说:“快骑上我的马,你就别走路了。”梁瑞阳说:“哪能这样呢,都督比我更需要马。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他让两个士兵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行走。
黄兴见他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走得并不慢,也不再管他,跟着大部队迅速前进。
走了一会儿,见后头没有了动静,黄兴叫传令兵去看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