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断崖的边上五六米处打下了一个尖头的铁棍,铁棍上绑上了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绑在了一个小伙子的腰上。那小伙子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抓着绳子,开始下崖了。山顶上几个人给他慢慢地往下顺着绳子,大约半个时辰,绳子已经顺下去了200多米,看来底下还是没有寻到什么洞口。
公韧命令把他拉上来,换个地方再探。顺着这条断崖,一连换了五六个地方,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公韧的心里暗暗着急起来,心里琢磨着,就是这个地方呀,怎么会找不到呢?他对姓李的那个年轻人说:“这回我下,我就不信找不到洞口。”小李子说:“你在这里指挥就行了,还是我们下吧?”公韧执拗地说:“我非得下去看看,我就不信找不到。”
众人拗不过公韧,只得放他下去,唐青盈不放心,自己和几个小伙子一道儿,慢慢地往下放着绳子。公韧左手执着火把,右手抓着绳子,通过火把的光亮,他看到断崖上坑坑洼洼,不是杂树棵子,就是野草荆棘,衣服不一会儿就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皮肤上也被扎得生疼。
断崖上有的地方勉强能站住脚,身子可以歇一会儿,有的地方倒斜,身子只能悬在空中。公韧仔细寻觅,绝不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逢到可疑的凸凹之处,公韧就用手扒扒,用脚踹踹,或从腰中掏出一把匕首,攮它几下。不知不觉地,已过了一个时辰,公韧只得摇了摇绳子,喊了一嗓子,众人才把他慢慢地拉上崖去。
又有两个小伙子,下去找了一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有寻到。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眼前愈来愈亮地升起了一面蓝色的墙壁,站得越高,这面纯净幽蓝的墙壁也就越高,原来断崖的前面就是大海。天空是浅蓝的,海水是深蓝的,两蓝之间飘浮着一些白色的云团,一会儿像似天马行空,一会儿像似玉免隐遁,一会儿像似雄狮怒吼,一会儿像似群鹿奔腾。白云底下是一只只展翅飞翔的海鸥,它们一会儿冲上云霄撒欢,一会儿钻入水里觅食……
所有的人都被波澜壮阔的大海吸引了,而寻宝的事儿似乎早已经放在了脑后。
唐青盈对公韧说:“撤,还是继续找?”公韧对寻宝的事儿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就对唐青盈说:“我看,还是耐住性子继续找吧,我就不信,那10个人就从这个断崖上蒸发了,竟连一点儿踪迹也留不下?”
唐青盈点了点头,这回她下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上来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寻到。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这些人又困又乏又饿,一个个疲惫不堪,有的闭着眼睛打盹,有的嚼着带来的干粮。唐青盈对公韧说:“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财宝,要是有财宝的话,这面断崖被我们像梳子梳头一样篦了好几遍了,就是有根头发丝也该找出来了。”姓李的小伙子也说:“公头领,都半晌午了,我看我们也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弟兄们都累了。”
公韧这会儿对找财宝的事儿已经彻底绝望了,他对大家伙儿说:“撤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回广州。我看这财宝的事儿,十成是没有希望了。”公韧带领着大家松松垮垮地往山下撤,走过了那块大石头,又走了一阵子,来到了小河边的木桥。
过了桥,看到那两个人和12匹马,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公韧对大家伙说:“我看咱们就在这儿休息吧,吃点东西,睡一觉,天一黑就撤回广州城。”
一听说叫休息,革命党人都累坏了,有的找到一棵大树下,倒下头便睡,有的找到了自己的马,把马牵到了一个有草的地方,叫马啃着草,自己打着瞌睡,只有一个小伙子手执武器在远处放哨。
公韧看到近处的地方都被他们占了,只有桥那边的小木屋闲着,就对唐青盈说:“走,上那屋里歇着去。”唐青盈也不搭理公韧,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打开了尘封的门,进了小木屋,发现墙上布满了蜘蛛网,地上的浮土老厚。公韧找了一根树枝,把墙上的蜘蛛网拢了拢,又把地上打扫干净,对唐青盈说:“你睡在这里。”
要是在平时,唐青盈早就兴高采烈地躺下了,可这会儿,她还和公韧怄着气,不愿意理公韧,就歪了歪头,装听不着,自己找了一段枯树枝,扫着屋里的另一个地方。
公韧嘟囔着说:“这地方你不用我用。”说着,就随便地躺下了,可躺在了地上,哪里能睡得着?心里思绪纷乱地想,要是找不到财宝,革命的经费没有着落,西品也救不出来,还是什么事也办不成啊!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了唐青盈喊了一声:“哎哟——可硌死我了。”
公韧听了一惊,急忙上去围着唐青盈身上看:“哪里,哪里,叫你刚才在那个地方睡,你还不愿意,这下倒好,硌疼了吧!”看到唐青盈身下有一块小圆石头,公韧拿起来就扔了,一边扔一边骂道:“你这个坏石头,怎么把我的小青盈硌着了,怎么这么坏啊?”
那小石头骨碌碌滾出了老远,碰到了墙壁上,又骨碌碌地滾了回来。公韧生气了,骂道:“叫你滾远点,你怎么又滾回来了,想把我的小青盈再硌疼了啊!”
那小石头滾了一阵子,上面的灰尘被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