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湖南焦达峰派人函告武昌革命指挥部说,因10月6日起义准备不足,请暂缓10日,武昌革命指挥部经过研究,决定于10月16日,湖北、湖南两省同时起义)
1911年10月9日下午4时,在汉口俄租界宝善里14号的秘密机关里,由于起义日期日趋迫近,同志们都在紧张而忙碌地工作着。丁立中和李作栋在室中的一个小圆桌上给印好的革命钞票加盖印章,王伯雨在处理文件,两个军队的同志在检验手枪,邓玉麟出外买表还没回来。
孙武累了,在窗户下稍微坐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买了几箱炸弹还不知效果如何,一旦炸不响,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孙武将一颗炸弹从箱子里拿出来,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他就拿了一个脸盆,打开炸弹,用一根筷子从炸弹里掏出一些黑色粉末,然后放在了脸盆里,准备试一试。
这时候,恰逢刘公的弟弟刘同到机关里来,他看到屋里又是手枪又是炸弹,十分好奇,就站在一边看热闹。
由于脸盆没擦干净,脸盆里的药粉很快湿了,孙武只好找了块干布,把炸药擦干净,又用筷子掏了比上次多一点儿的粉末放到了脸盆里,看了看这回药粉没有洇湿,就考虑着怎样试验一下炸药的性能。
刘同闲着无聊,就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也朝脸盆里看,漫不经心地一弹烟灰,凑巧烟灰落到了火药上,只听到“呼哧”一声响,火药爆燃,浓烟四起。刘同离得远,头抬得快,没有受伤,而孙武离得近,头抬得慢,面部和右手一下子就被烧伤了,王伯雨的右眼也被飞溅的炸药灼伤。
突发的事件,使大家大吃一惊,李作栋最先反映过来,急忙从屋角的衣架上取下一件长衫,一下子蒙在了孙武的头上,把孙武头上的火扑灭。丁立中和两位军队的同志立刻给孙武和王伯雨简单地包了包。这时候,另一个屋里的刘公和几个同志听到了这屋里响声不对,也跑了进来,一看这情景,刘公马上对李作栋喊:“快扶他们上医院。”
李作栋、丁立中和两位军队的同志赶快扶着孙武和王伯雨下楼去医院。
恰在这时,有一个拿着黑漆棒缠着红包布的印度巡捕从这里路过。他在外面看到了从窗户里往外冒起了黑烟,以为失了火,急急忙忙往楼上跑。上楼的时候,看到4个人架着2个蒙着头的人往楼下走,以为是病人,也没有管。
4个人架着2个伤号到了楼下,立刻喊了两辆人力车,把孙武和王伯雨架上车去,往同仁医院飞驰而去。
楼上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那个巡捕一下子闯了进去。他看到满屋里是浓烟和慌乱的人群,地上是几箱子炸弹,四五百套军装,100多支手枪,不禁吓了一跳。还没等众人反映过来,这个巡捕扭头就下了楼,赶紧报告他的上司去了。
上司听说了这个巡捕的报告后,大吃一惊,这不是在他的地盘里私藏军火吗,要是湖广总督瑞徵知道了这件事后与他正面交涉,他可怎么说?于是一方面带领巡捕迅速赶来搜查,一方面通知江汉关道齐耀珊。
齐耀珊听了这件事,先上来也吓了一跳,可是后来仔细一想,这不正是捉拿革命党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吗,于是又高兴起来了。他立刻调集巡警,往宝善里捉拿革命党,同时打电话给瑞徵,夸大其词,乘机邀功。
机关上的刘公见一个巡捕闯进来又走了,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叫人用桌子顶上了门。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迅速地把机关上的重要文件带走,那里头有起义的具体计划和人员名册。可是这些文件都锁在屋里的一个结实的大木头箱子里,拿钥匙的同志又不在,真是越热越包棉,越渴越吃盐,只急得刘公大喊大叫:“快!快!箱子里的文件,快快取出来。”
他和其他同志想找斧子哪里能找得到,想找点别的利器根本也没有,只能又是用脚踹又是用椅子砸。这一会儿刘公只觉得六神无主,心烦意乱,脑子和炸了一样]这时候已听到楼梯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踩得咚咚乱响。
不一会儿,前门已被敲得“当当当,当当当”,响成一个蛋,巡捕们敲不开门,用外国话乱喊乱叫,使劲地乱砸门,屋门“咚咚咚,咚咚咚”地似乎马上就要被砸烂。
刘公一看没有办法了,只得下令迅速从后门撤退。刘公从后门出来时,一个俄国巡捕正迎头过来,问刘公:“屋里怎么回事?”刘公用手捂着脸说:“没有什么,屋里煤油不小心起火了。”随即赶紧走开。
邓玉麟买表回来后,走到巷子口,看见围了许多人和巡捕,就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打听情况,这才知道机关里出了事。他一想到机关里有许多重要文件,不知道转移出来了没有,心里就急得火烧火燎一般,立刻赶往长清里机关,在那里见到了刘公和李作栋。当他知道了机关里的文件一份也没有转移出来时,霎那间就觉得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后跟,全身打了个激灵,天顿时就像塌下来一样。
李作栋对邓玉麟说:“孙武现在已送到同仁医院医治,他要和你谈一谈,要你赶快去。【92ks. 】”邓玉麟答应一声,就急忙往同仁医院赶去。
刘公在长清里机关里,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刚才宝善里14号机关已经被俄巡捕抄了,那里头有许多重要文件,特别是人员名册,敌人将会按图索骥,把我们的革命同志一一抓去,不知将会有多少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