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罗队长的像似松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串亲戚也不挑个时候,你俩没听说过今晚上革命党要闹事吗?既然是熊正目的亲戚,我也就放心了。”
公韧心里吃了一惊,看来罗队长什么事儿都知道啊,可表面上,公韧还是装傻卖呆地说:“我们老百姓什么也不知道啊,哪里知道什么是革命党啊?”
罗队长笑了一下,说:“真要是老百姓的话,那就更应该知道了,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谁还不知道革命党今晚上要闹事。”公韧只好说:“稍微知道一点,不敢乱说。”
罗队长看了公韧一眼,对徐少斌说:“刚才营长阮荣发下了命令,一是各队长官挑选20名士兵,发给子弹,守住各棚入口。二是各目兵在各棚睡觉,不得出入。三是各目兵要大小便者,先报告排长,批准后方可空手出门。你看你犯了几条了吧?”
徐少斌低头不语。罗队长说:“熊秉坤为人好,你也是个忠厚人,这事咱暂且不论。在这个特殊时期,你也不要太给我难堪。”说完,挥了挥手,和方排长默默离去。
他俩走后,徐少斌对公韧说:“他俩一个是队长罗子清,一个是排长方定国,他俩这是什么意思啊,没听明白?”公韧问:“他俩是不是共进会、文学社的人?”徐少斌说:“还不是。”公韧皱着眉头说:“这就怪了,他俩这不是给咱们传递消息吗。你得把这些消息迅速告诉熊代表。”唐青盈咬着牙说:“他俩要是敢闹腾,我就一刀把他俩的脖子给抹了。”
公韧说:“可别胡来,现在是特殊时期,好人坏人可不大好分,只要他保持中立,他就不是咱们的敌人。”
徐少斌走后,公韧和唐青盈拿出武器来,细细地擦拭着,紧张地等待着中和门的一声炮响。虽然阴历8月15早过了,可是少了一角迟出的下弦月亮仍然明亮,照得外面的操场上亮堂堂的,像似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屋外面空无一人,营房外也无人走动,整个世界好像睡着了一样。
公韧想,多少个士兵在屋里枕戈待响,在焦急地等待着开天辟地的一声炮响啊……
大约在12点钟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剧烈的轰响。公韧的心里一阵激动,拿着手枪就要向外冲去,唐青盈一把拉住他说:“且慢,你没听清吗?这哪里是炮响,好像是炸弹响,再稍微等一会儿……”
公韧又等了一会儿,四周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月亮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向西移动,公韧和唐青盈心中的弦在紧张地越绷越紧,快了,快了,可能就要响了……
过了一会儿,熊秉坤来到了公韧的小屋里,着急地说:“现在已经是2点多了,为什么还没有响炮?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化?这是我说上厕所偷偷跑出来的,长官根本就不让出门。”公韧严肃地说:“不可能!总指挥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都知道了,怎么会不响炮呢?可能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响炮了……”
熊秉坤摇了摇头说:“不对!我预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熊秉坤又讲到了这一阵子发生的另外几件事。
晚上的时候,杨鸿盛已来送过了一次子弹,只有50发。同志们正为没有子弹的事情发愁,见来了子弹,十分高兴,都争着抢子弹,无奈子弹太少,只能是最勇敢的同志每人发了2颗。
杨鸿盛见此情况,答应再来送一次子弹,炸弹。这事让排长陶启胜知道了,就报告了营长,并且还对营长阮荣发说,本排的情况有些异常,士兵们不住地擦枪,就连有病的士兵,躺在床上也抱着枪。营长说,最近革命党闹的厉害,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听其自然。但他还是执行了上级的命令,对士兵严密戒备。
杨鸿盛可不知道这些,刚才轰的一声,就是被陶启胜搜查,没办法,才扔出去了一个炸弹,可是不幸被他们抓去。
刚才戒严令下达时,有个排长叫所有的士兵都把子弹拿出来,他看见士兵罗炳顺手臂上缠着白布,心里怀疑,就把他的枪夺去了,打开枪一看,枪仓里面装有子弹,当时就把他抓起来了,送到了队长吴兆麟那里。
吴兆麟把那个排长打发走了,对罗炳顺笑着说:“你们干的好事,还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奉劝你们,一切小心为好。”当时就把罗炳顺放了。
熊秉坤犹疑地对公韧说:“不知道吴兆麟是什么意思,他是支持革命党呢,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公韧问:“他是不是共进会或者文学社的人?”熊秉坤说:“不是,据我所知,他过去是日知会的人。日知会垮了以后,他一直没有和革命党联系。”公韧小心地叮嘱说:“在这个特殊时期,一切还是小心为妙,先观察他一阵子再说。”
熊秉坤又说起了刚才的一件事:“罗子清私自找到了我,悄悄地问:‘今夜风声特别紧,你知道吧?我听30标友人说,今晚上革命党要举行起义,他们是孙逸仙的革命党吧?’我知道他对起义已有所耳闻,太藏掖了反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