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济民想了想,这黎元洪确实是个“鸡胁”,让他革命吧,他消极对抗,不让他革命吧,这会儿还得用他的名誉糊弄一些不知情的人。思考了一会儿,说:“今天,咱就叫他革命怎么样?”唐青盈一听高兴了,说:“怎么革法,你说?用刀还是用枪。”蔡济民对着唐青盈一声苦笑,摇了摇头。
这时候,王安澜来对蔡济民小声说:“黎都督自从到咨议局后,两天没有吃饭了,也不和别人说话,整天和个大姑娘似的。他要是饿死了,我们怎么办?”
张振武又大声地吼道:“黎元洪如此反对革命,终日忧愁,可见其死心塌地甘心为清廷尽忠。”公韧说:“我想黎元洪准是装模作样,他以为革命难以成功,一旦失败,他好要求清政府原谅,或者再重新做官。如果革命成功,他则享受元勋名义,表面上假装愁苦,其实心里正在算计。不然的话,他既然忠于满清,10号晚上为什么不死?”
张振武听了公韧的一番话,认为说得对,吼道:“黎元洪这个态度,甚是可恨,真让人看不惯。依我愚见,不如用枪崩了完事。”
唐青盈也表示赞同,说:“好,崩了他省得大家都费心,咱们这就去。”两个人拿着枪就要往楼上闯,慌得王安澜急忙阻拦,用眼睛求救似地看着蔡济民。
蔡济民和一些同志劝两人不要这么激烈,以免外人有了反对革命的借口。张振武大声地说道:“我就是不崩了他,也要让他铁了心反满。”蔡济民说:“此话说得好。你劝说不成,我再用我的办法。”
众人气冲冲地拥到了黎元洪的房间,看到黎元洪正一脸愁容,呆呆地坐着。
张振武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黎元洪先生,我们汉人同志,流血不少,以无数头颅,才换得今日成绩,所以抬举你为都督。数日以来,你太对不起我们了,整日愁眉苦脸,不安心做事,我对你说,事不成,你可以做个拿破伦,事若成,你可以做个华盛顿,你很占便宜的。再不下决心,我们就以手枪和你说话了。”说着,把手枪顶上了火,一下子竟摔在了黎元洪的桌子上。
黎元洪吓了一跳,稳定了一下情绪,对张振武说:“你这个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激烈。我已经在此两日了,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蔡济民说:“黎都督虽然没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可是也没做什么有益的工作啊!首先看你的辫子吧,你辫子没去,怎么能说对得起我们呢?你既然身为都督,就该做一个模范,先把辫子去了。听说你自从到了咨议局,茶饭不进,不知道你是为革命愁的,还是为清政府愁的?今我有一言奉告,你若是尽忠满清,就应该早早尽节,你要是尽忠革命,你就是开国元勋,二者必选其一。为什么如此装模作样,我们实在不理解?还有一句话问你,你在满清不过是一个协统,现在你在军政府让你做了一个都督,依你的才智,中国之大,汉人之多,能做都督的有的是,不是没了你不行?希望你三思,不然的话,恐怕同志们不能容你?”
黎元洪听了这些话,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说:“你们既然这样说的话,我决心给你们帮忙就是。你们说是要去辫子,我早就赞成,在前一阶段我在营内还下过通知,愿意剪发者听其自便。你们明天叫个理发匠来将我的辫子剃掉就是。”
唐青盈从腰里摸过了那把锃亮的弯刀,大叫一声:“不用明天,我这就给你拉了。”说着,左手摸过了黎元洪的大辫子,右手用刀轻轻一蹭,只听得“刷——”的一声,黎元洪的大辫子早被割了下来。
只吓得黎元洪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公韧笑了,说:“等你再见了瑞徵、张彪的时候,看你怎么交待,光剪辫子这个事,就说明你已经革命了,再反悔也不行了。”黎元洪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头说:“哎呀,哎呀,也罢,也罢,我是非革命不可了。”蔡济民抚摸着黎元洪的头说:“都督的头,像个罗汉。”黎元洪说:“有点像弥勒佛。”
一听说黎元洪剪了发辫,众人都拍手叫好,有的革命党还燃放了鞭炮,表示祝贺。
不一会儿,有个革命党人拿来了一叠写好的文告,让黎元洪签字。黎元洪要仔细阅读一遍,蔡济民催促他说:“时间不早了,都督就不要看了。”唐青盈说:“你看不看没关系,你同意也得签名,不同意也得签名,就别再罗嗦了。”
黎元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只得拿起了毛笔,一旁早有革命党人给他研好了墨,他只是一股劲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就是。旁边还有一些革命党在等待着,待他签完了字,就赶快拿着告示去四处张贴。
下午1点多钟,公韧和唐青盈拿出了几份告示,走到街上,哪里人多就往哪里贴。布告一贴到墙上,立刻就挤满了观众,互相争着看,有些不识字的人急得了不的,就请识字的念给他们听。有的人感到精神振奋,扬眉吐气,有的人则流下了激动的热泪。布告上写着:
“中华民国军政府鄂军都督黎布告
今奉军政府命,告我国民知之,凡我义军到处,尔等勿用猜疑。尔等前受虐待,甚于苦海沉迷,只因异族专制,故此弃尔如泥。须知今满政府,并非我汉家儿,纵有冲天义愤,报仇竟无所施。我今难以忍受,赫然首举义旗,第一为民除害,与众戮力杀敌。所有汉奸民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