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对甘兴典说:“快叫士兵把火把灭掉,这样不把部队全暴露了吗?”甘兴典咋呼道:“这么黑,没有火把,怎么能看见道。”公韧着急地说:“咱看不见,敌人也看不见,正好趁着夜黑领着部队赶紧往前进攻。”
这时,前面有一片民房,冻坏了的民军纷纷跑进了这些屋子,去暖和一下身子。进了屋里见到地上有一堆堆的灰烬,旁边还有木柴,都十分高兴,立刻燃起火来,一个个扒下了衣裳,在大火旁边烤着湿透的衣服。原来清军也是在这些民房里取暖,刚刚落荒而逃。
公韧又着急地对甘兴典说:“机不可失,趁着敌人摸不清我军的情况,没有组织起防守,还不赶快进攻。”
甘兴典一想也对,就赶紧命令民军禁止烤火,赶快进攻敌人。可是战士们冻坏了,叫起了这帮人,那一帮人又蹲下去了,叫起了那一帮人,这一帮人又蹲下去了。最后好不容易组织起了队伍进攻敌人,可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晚上11时,在南岸嘴向敌人猛攻渡河的民军第四协,在清军机关枪的扫射下,伤亡惨重,没有渡过汉水。
黄兴随着第五协渡过了汉水。他看到大部分民军已经渡过了河,十分高兴,即命令部队勇敢进攻,继续前进。他又想到了这些民军,穿上军装也没有多长时间,不一定懂得执行命令,韩信的破釜沉舟之计为什么不可以采用呢。于是命令,拆掉一段浮桥,部队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清军抵挡不住民军的进攻,退到了玉带门一带,在清军督战队的威逼之下,清军拼死防守。公韧带领着广东敢死队奋力冲杀,王隆中,熊秉坤、甘兴典也催促着部队拼力进攻,清军终于抵挡不住,从玉带门向东北方向退却。
黄兴又以电话通知第四协,第六协奋勇渡河。第四、第六两协虽然拼命冲杀,伤亡惨重,但是在敌人机枪的扫射下,还是没能渡过汉水。
17日上午9时,甘兴典所率湘军已逼近了居仁门,熊秉坤已占领了王家墩,清军继续后退,并且准备好了火车,要乘着火车退却。公韧看到了战斗马上就要胜利,催促着敢死队更加奋勇地向盘据在各个角落的敌人拼命冲锋。战斗已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到处是硝烟、枪炮声、喊杀声,我军、敌军、伤员、尸体、你死我活的肉搏、双方抱在一起的撕咬……已经搅在了一起。
激战到下午2点,突然传来了一阵清军的喊杀声,清军的援军突然开到,这对鏖战中的任何一方都是致命的。清军的阵脚稳定下来后,即在大炮的轰击下,展开了反击。
清军的管退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不断地在民军的队伍中炸响,清军的机关枪不停地向民军的队伍里扫射。吃得饱,穿得暖的清军生力军向民军们疯狂杀来。民军们经过了一宿的苦战,又冷又饿又乏,在炮火与机关枪的轰炸射击下,伤亡越来越重。部队开始动摇了,一小部分士兵的逃跑,引起了大部队的溃退。
甘兴典部首先败退了,他一退,王隆中部完全暴露了侧翼。王隆中一看不好,大叫一声,带领着部队和清军展开了肉搏,一颗子弹打来,王隆中头部受伤,被人扶下了战场,部队也开始了退却。甘、王两部互相影响,争着后撤,民军顿时转为逆境,清军乘势大举进攻。
黄兴正在后面督战,一看民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向后败退,大为愤怒,立刻下命令,后退者斩,可是兵败如山倒,什么命令也不起作用了。黄兴当场处决了两个逃兵,可是仍然制止不了溃退的民军。
民军很快退到了汉水,可是汉水的浮桥已经拆去了一段。溃退的士兵见渡桥已断,只得争先恐后地跳下河去,无数的人在混乱中淹死了,携带的装备在渡河中已成了累赘,火炮、枪支、弹药丢的到处都是。
公韧率领着敢死队拼命抵抗着清军,好掩护着大部队的后退,不少敢死队员在激战中壮烈牺牲。敢死队好不容易退到了汉水边,一看河里,好一片凄惨景象,在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的汉水里,漂着无数的民军,会水的奋力地向对岸游去,有的游着游着就被大水冲跑了,不会水的跳下水去不一会儿就没有了踪影。
岸上的形势更是险恶,不会水的急得手足无措,站在岸边团团打转,一些伤员正在等待着救援,还有一些辎重扔在岸边没人管。而清军已经追着屁股杀过来了,如果清军占领了河堤,朝河里猛烈射击,那更是一场残忍的大屠杀。
公韧指挥着敢死队迅速占领了一块河边的小高地,利用这块优越的地形,好掩护民军继续撤退。
激战了一阵子,公韧看到大批的民军已经渡过了汉水,就命令唐青盈说:“我带一部分人掩护,你迅速带着西品和那些人撤退。”唐青盈一撅嘴说:“你先撤,我断后。”公韧对她大吼道:“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我命令你撤退!”唐青盈也来了犟劲:“我让你先撤!”
两人正在争执着,又有一股清军冲了上来,公韧大吼一声,率领着敢死队员冲了下去和他们进行了肉搏战。唐青盈左手执枪,右手持刀,杀入敌群,钻入了七八个清兵中间。尽管她英勇过人,连杀数人,但是怎么也杀不散那些敌人,体力渐渐地感到有些不支。
韦金珊大叫一声冲了过去,连劈杀带开枪,一眨眼的功夫,那几个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