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一阵子搏斗,早已是精疲力竭,再加上水性不是太好,又刚蹲过大牢,沉下去又浮上来,浮上来,又沉下去,嘴就像敞开的罐子口一样,“咕噜咕噜”地灌个不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公韧脑子里蓦然一惊,一种求生的本能使他抓住了就绝不松手。又停了一会儿,公韧缓过了神,睁眼一看,原来正是抓着刚才的那条小火轮上垂下来的一根缆绳上。
原来朱淇写完讨满檄文后回家看看,把起义的事透露给哥哥朱圭,没想到朱圭的心向着朝廷,又想着朝廷的赏钱,就把这事密报给他才结识的一个朋友刘雅内。刘雅内抓住了朱淇,一番拷打后,朱淇禁不住皮肉之苦,就把起义的事全说了,还说出了杨衢云有三千敢死队要来广州的事。刘雅内觉的有戏,就派朱淇坐在小火轮上侦察有关敢死队来广州的消息。也该朱淇有个狗屎运,正好和前来给泰安轮上送信的公韧和西品不期而遇。
当下公韧稍微缓过点儿神来,眯起眼睛一看,隔着船舱,船的另一头,6个清狗子正在为打捞朱淇忙活着,2个人指手划脚,而另外的2个人正伸着一根大钩子,在水里晃来晃去,还有2个人在向远处观望,有一个人看来是发现了朱淇,正在大声呼喊着:“那边,那边,快往那边靠,快往那边靠。”
船在加速马力向那边驶去。
公韧使了使劲,爬上了船,躲在船的另一头,蹲下来在养精蓄锐,心里想,成败在此一举,我一定要先出其不意,推下水去一个,然后再对付另外5个。
船还在加快马力向那边驶去。
公韧又一想,不对,我即使先推下水去一个,再对付另外5个,凭我现在的体力,显然是力不从心,甘拜下风,能不能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呢?公韧略微想了一会儿,有了,找角度,找一个最好的角度,出其不意多推下水去几个,我就占据主动了。
那边的6个清狗子还在大呼小叫地喊着救朱淇,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儿已经上来了一个公韧。
公韧在蹑手蹑脚地寻找着一个最佳的角度,终于找到了,他运了运气,把浑身的力气储存在了身上,憋足了吃奶的力气,然后朝着最里边的一个清狗子,大呼一声,冲了上去,朝着他的后身用尽平生力气,尽力一推。
这个清狗子没有防备,又加上船在行驶中,本来就站立不稳,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撞向了另一个清狗子,那个清狗子又连带了第三个清狗子,“扑通——”“扑通——”“扑通——”,一连掉下去4个清狗子,第4个是被第3个不经意间拉下水去的。
公韧不敢怠慢,朝着另外两个惊惶失措的清狗子冲了过去,使出了韦金珊教过的长拳,一个通天炮就朝着一个清狗的鼻子打了过去,一般鲜血喷了出来,那个小子头一晕,往后一仰,一下子摔到在水里。
还剩下了最后一个,那个小子也知道快枪不好使了,拔出了匕首,朝着公韧就刺了过来,企图对公韧一刀毙命。公韧也不含糊,毕竟练过了一阵子,腰一弯,躲过了一刀,然后顺着他的劲,朝着他的后背,用胳膊肘子顺势一捣。
那个清兵刚才太用力了,又加上公韧的顺势一肘,把握不住脚步,一下子扑进了河里。
只剩下了最后的小火轮司机了。公韧几步就跳进了船舱,两手直chā_tā的眼睛,待只到二寸时,突然停手,大吼一声:“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这个小火轮司机吓坏了,一手抓着方向舵,一手企图挡着公韧就要插下来的双指,吓得连声喊道:“好汉住手,好汉住手,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只是临时替他们开开船。他们干什么,和我可没有关系,和我没有关系。”公韧厉声喝道:“你要是不老实,就和他们一样完蛋!”说着,两指又对着他的眼睛晃动了一下。那小火轮司机吓得哆嗦着说:“我开小火轮,实在是混口饭吃,我家里上有70老母,下有3岁的小孩子,好汉饶了我吧——”公韧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就放你一马。”那小火轮司机连说:“我老实,我老实。”
这时候,有一个清兵已经爬上了船帮,另外几个在水里挣扎的清兵也在拼命地往船上爬。
公韧命令司机说:“快开船,把他们甩下去。”
司机一加油门,轮船猛一加速,那个刚爬上来的清兵身子一晃,又掉下了水去。公韧指挥着小火轮在水里碾了两圈,把那河水里的几个清狗子冲了个乱七八糟。
公韧又叫小火轮减速,在水里仔细寻觅着西品的踪影。
小火轮在水里开了一圈,又开了一圈,哪里还有西品的半点儿踪影。急得公韧大声地呼喊:“西品啊,西品,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公韧又叫小火轮开了一圈,还是没有西品的影子。公韧再看泰安轮时,泰安轮好像已经从视线中渐渐地看不到了。
公韧大声地对河中的波涛说:“西品啊,西品,你稍微等一会儿,我一定再找人来捞你。”说完,公韧对着小火轮司机说:“快点儿,追赶前面那条船。”
司机一加油门,朝着前面快速地驶去。船后犁起一条白色的浪花,翻滚着,咆哮着,往后延伸着,最后渐渐地变成了一条细白线。公韧还在喊:“快点,快点,再快点。”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泰安轮的影子,泰安轮的前面,已经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广州内河码头。
公韧继续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