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韧定睛一看,原来是王达延,这才缓了一口气,说:“你可吓死我了。”王达延小声对公韧说:“你和冯国璋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刚才,我是想来告诉你,武器库已增加了看守,原来是一个班,再在已换成了一个排,原来是双岗,现在已经是6个人在站着岗,要想占领武器库,看来是太困难了。看来,我们起义的事儿已经暴露了,我们要速速起义,不能束手待毙啊!”
公韧叹了一口气说:“按照冯国璋的心计,既然事情已经暴露,我们再做任何事情已经是徒劳了。”王达延说:“那我们就和他们拼了,总不能坐着等死啊,我们弟兄们活着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块儿,认识了你这个兄弟,也不白活了一辈子了。”公韧说:“我俩死不死倒是无所谓,还有其他的弟兄们,不能让他们也跟着我们白死。我看,咱们开会的7个人都已经暴露了。你赶快通知我们三合会的弟兄和暴露的同志们,迅速到营房门口集合,叫着李斯,叫他迅速套上马车,按照原来的方案执行。”
王达延答应一声,刚走了一会儿,倪映典又来了。他对公韧说:“我听着其他几个营房里,响起了紧急集合号声,是不是事情有了变化,我们可要当心啊!”
公韧说:“刚才冯国璋来了,起义的事情他已经全知道了,看来,我们已经暴露了,他在紧急调动着部队。肯定是我们内部里出了奸细,要不,冯国璋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倪映典有些着急,对公韧说:“你说现在我们怎么办?”
公韧说:“三十六计,走为上,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倪映典说:“那好,我来掩护你们。”
公韧问:“你单枪匹马的,怎么掩护啊。”
倪映典说:“我自有办法,这么些人要是没人掩护,肯定出不了营房门。”公韧也不再追问他怎样掩护,只是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强勉,实在不行,就跟着我们一块儿撤退。”倪映典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希望你们能顺利地突出重围。”说完,匆匆走出门去。
情况已是万分危急,此时的兵营就像一个火药桶,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公韧急忙走出了营部门口,这时候赵斯营也紧紧地跟了上来]公韧不想理他,赵斯营却像个跟屁虫似的,紧紧地贴在了屁股上,并且紧跟了两步,和公韧并排走着,对公韧皮笑肉不笑地说:“公管带,这是上哪里去啊?”
公韧笑了笑说:“随便转转,屋是闷得慌。”
赵斯营说:“我这会儿也没事,正好陪着公管带转转。”
公韧心想:“这会儿你还监视着我,你这条袁世凯的看门狗。我看你这不是屎克郎专门往粪炕里钻,找死(屎)吗!”
公韧和他闲聊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草料场那边闪出了火光,不一会儿,烟起来了,火光在黑夜中也显得越来越大。公韧大喊一声:“不好了,草料场那边失火了,那可是马队的所有草料啊!赵帮统,你速速领着一队人前去救火。”
赵斯营说:“还是公管带亲自带队去救火为好。”
公韧说:“为什么?”
赵斯营说:“这么重要的事,公管带亲自带队才显得重视,亲自带队去才不会受到上面的责罚。”
公韧心想:“给你条活路你不走,这也怨不得我了。”
这时候,两人已走到营房门口,木制的敞开式的栅栏营房门口吊着一盏昏暗的马灯,两个站岗的士兵一看长官来了,赶紧给公韧和赵帮统敬礼。远远的,李斯和张散已驾驭着两辆马车不紧不慢地驶来,所有接到通知的士兵们也已经到了营房门口,他们挎着曼利夏步枪,步枪里装着仅有的几颗子弹,那也是平时打靶时节省下来的。
赵斯营疑惑的眼睛看了看公韧,问:“公管带,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公韧说:“实不相瞒,在营房里待久了,想到外面去转转,赵帮统,你也跟着我们去吧?”
赵斯营脸色一变说:“我不去,也不让你们去。你们是不是想逃跑。”
公韧也脸色一变说:“是的,我们要走了,不过不是要逃跑,而是要撤退。”接着,对赵斯营一个擒拿,把他控制住。门口站岗的士兵,也早被附近等待多时的王达延几个起义士兵下了枪,绑了起来,嘴上塞上了布条。
王达延看了看旁边的赵斯营,小声对公韧的耳朵低声汇报说:“除了倪映典、李景濂、郭人漳三人没找到,其余的人都通知了,我们来时的10个弟兄全都到齐了。”
公韧点了点头。王达延问:“我们还等不等呢?”公韧大手一挥,说:“再等都走不了了,大局为重,走!”
起义士兵们分别上了两辆马车,李斯、张散鞭子一甩,两辆马车狂奔起来。
草料场上的大火在黑暗中已越烧越旺,那边士兵在喊叫着,慌乱着,无数的人在忙着救火,暂时分散了这里的注意力,才使公韧的这一伙人逃过了这一劫。
马车往东边快速驶去,耳朵只到到了马蹄的达达声。
王达延又问:“为什么我们往东边跑呢?”
公韧说:“从小站往西北120里地,就是天津,往西南320里地就是沧州,哪个地方也没有我们的退路。往东走80里地,就是海边,到了海边上,我们再想办法吧!”
马车快速地往东边驰去,月如弯钩,风如小刃,前面黑黝黝的出现了一小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