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我终于醒了过来。
第二道宫门处,节芒的阵营里却忽然出来一个大将,那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打败了水神共工的……火神祝融!
“这场仗,我来打。”共工站了出来。
那便是母亲真正喜欢的男子吗?
他面目丑陋,满脸横肉。祁珩告诉我,当年,共工因为打了败仗,受了墨刑,是节芒执掌的。节芒与共工素来有恩怨,便在那刻在脸上的墨水里加了点东西,当时看不出,可是过后,却是会让脸部肿胀,生成横肉,丑陋无比。
那时候,母亲漓姜仙姬的名字还叫七娘呢。
水神火神,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因为立场的不同,如今站在了对立面。
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打得激烈,没有空闲去管宫门的事情。
祁珩的大庭氏族族兵,终于到了,丘流亚的盘古氏族兵,也到了。
原先那些伏羲氏族的兵,死的死,降的降。
神农氏族另外的援兵,也到了。
三个大族,合起来约有三十万大军,围攻天宫的第二道宫门。
第二道宫门,破。
在第三道宫门,也是最后一道宫门前,魁隗叫住了三十万大军。
那道宫门的城墙上,站着两个神仙。
一个是节芒,一个是徐以琳。
节芒挽起徐以琳的手。
冬风又起,携来一阵又一阵的凄凉,将徐以琳脸上的血色都吹走了。
“琳儿,”节芒哽咽着,“这一次,只这一次,你不要背弃我,好不好?”
徐以琳双眼定定地看着节芒,一字一句地说:
“妾身幼时孤苦,一生漂泊如无根浮萍,幸得主子垂怜。所以,妾身的命,也是主子的。”
说话间,一把精巧的匕首刺入了节芒的心口。
“所以,妾身,必须要背弃天帝陛下。”
最后,还是背弃了啊。
节芒单膝跪在了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心口:
“真好,你说了必须要,而不是我要……琳儿你,对我也是爱的,是不是?”
徐以琳蹲下来,看着节芒,不曾言语。
“琳儿。”
节芒痛苦地低喃。
徐以琳,倾身吻上去,两滴眼泪落下来,流入这个绵长的吻,在唇齿间交融。
这个吻,就是回答了吧。
从前嫁给他时,不曾喜欢,而如今大事将成,却不忍割舍。
在三十万大军面前,绵长而细腻的吻,不管不顾。
我隐隐有种预感,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长吻过后,徐以琳站起身时,节芒已经没了气息。
“节芒,你这一生,自私,多疑,残暴,贪婪,可唯独,唯独,对我那么好。妾身一生孤苦,却在你这里,得了温暖。”
徐以琳慢慢地踱到了高高的宫门的边缘,一身明黄色的衣衫。
不要,不要做傻事。
不要,求你不要。
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了。
我不顾祁珩的阻拦,冲了出去。
徐以琳,你不许死。
徐以琳回眸,看着节芒半跪着的尸体,嫣然一笑,天然媚色:
“到死妾身都没有告诉你,妾身原本不叫徐以琳,这个名字是后来改的。徐字,妾身原本以为,是徐徐图之的徐,却没想到,是徐徐爱你的徐。”
明黄色的身影,飞了起来,宛如一只明黄色的蝴蝶,在冬日的风里,随风旋转,完成一场最后的、悲壮的跳跃。
血溅第三道宫墙,一片血肉模糊。
我直直地冲过去,却只看到了这片血肉。
我用刚刚恢复了一丁点的灵力,割开自己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喝下去,喝下去,喝下我的血,就会好的。
可徐以琳的脸,徐以琳的身体,早已经摔烂了。
“没用的,她根本喝不了你的血。”丘流亚皱了皱眉,“你才刚刚好一些,又割手臂,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这具**用不下去了吗?
没关系的,还可以救活,只要找到她的精魂就好了。精魂在哪里?她的精魂化成了什么?
我急切地在地上寻找。
“别找了。自杀的精魂,再怎么样,也救不活。”丘流亚无奈地叹气。
第三道城门,破。
三十万大军长驱直入。
伏羲氏族王朝,灭。
大军欣喜若狂,我却好像远远听见共工喊了一句:“心!”
待我回头,一支祝融的灭日神火箭,远远地直冲着我飞来。
灭日神火箭,又是上古的东西,天地间,只有这么一支,只要认准了谁,便再也逃不掉。
除非另有条生命挡在我前面,替我去死。
就像眼前,丘流亚挡在了我前面,承受住了那一箭。
他也要死了吗?不要啊,我真的承受不住再有谁死在我面前了啊。
“喝我的血!你喝我的血!”我疯狂地哭喊,拼命地挤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一时间,血竟是如喷涌而出的泉水一般。
丘流亚被迫张着嘴,却气若游丝地说:“别再流血了,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摇头,哭喊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喝下去,快喝下去!”
“别,别哭,你记不记得,我拿了你的心,婆罗果果核早有预示,我今日注定会为你挡上这一箭。”丘流亚目光平静柔和。
命中注定吗?
那我……也是注定要死了吗?
头一阵晕眩,我又要倒下去。
祁珩冲过来,打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