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行听了老头的话,不由自主握紧拳头,楚苇这几日有点反常,精神恍恍惚惚,时而絮絮叨叨,他昨天半夜醒来时发现楚苇却异常兴奋,今天虽颇有些正常,但向来不讨她喜的友芝,楚苇今日却能好生待之,此时更是带着虎猫进深林。
谢自行顺着老头指的方向迈向深林,天色已入秋,地上落叶枝杈遍及,极易被磕碰到,再加上山中猛兽蛇虫多,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琉璃瓶就要溢满而出了,楚苇拿出瓶子木塞扔给虎猫,虎猫张嘴就叼住了,继而堵住瓶口。虎猫伸出爪子在琉璃瓶上滚动,琉璃瓶缓缓滚动到楚苇脚下。
楚苇捡起来后发现虎猫还在母老虎乳。房前,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楚苇使了眼色,虎猫不为所动,看来是还要挤。楚苇冷眼扶额,腹诽道:你这是挤.奶挤上瘾了啊!
不过能给虫虫多备点虎奶好像也不错,离炎阳还有三日路程。想及于此,楚苇施法术变出一个更大一点的瓶子到虎猫脚下,竖起一只手指,示意这是最后一瓶,可不能再多挤。
虎猫孜孜不倦地继续挤.奶,这只母老虎奶水足得很,它就两只小虎崽,多挤点,不能浪费。
有人靠近,楚苇警铃大起,环顾四周,谢自行正在她背后立着,双手交叠,眼里显然一副责备她的样子。楚苇下意识地揣好虎奶,眼珠子左溜右转的,有点做贼心虚。
楚苇纳闷,我心虚个什么劲啊,楚苇挺直背脊和腰杆,看起来颇有些僵硬。
谢自行看她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谢自行早就托驿站中人花重金去附近村子里寻找奶水丰足的妇人,没想到楚苇大动干戈来这荒无人烟,野兽遍地的深林里挤.奶。
谢自行轻声道:“够了,快走吧!”
楚苇转向虎猫,虎猫明显发现谢自行也到了,它仍旧像不闻不问似的,继续挤.奶,这瓶就要满了,这可不能半途而废。
楚苇耸肩,指着虎猫,是它不肯走,莫怪我。
谢自行只得暂且由着他们去,硬让他们离去是不行的。
忽而有一只虎崽突然晕厥,浑身略微抽搐,楚苇蹲下。身子,靠近探知它是怎么回事,睡梦中的母虎感觉到自己孩子异常,睁眼醒来,看见不知哪来的小崽和两个人类,伸出爪子朝最近的楚苇刨去。
“小心!”谢自行伸出双手抱着楚苇,右肩登时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浸染透了衣裳。
就在母虎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牙齿时,楚苇即刻用定身术把母虎定住。
这个臭谢自行,真是就会给她来找事,一只老虎而已,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她这只五百年的鱼精怎么可能搞不定,这么小瞧她!居然犯蠢自己来档。
“你怎么会这么快赶到面前来?”楚苇看了看谢自行原来所站之处,明明还有好几尺的距离,谢自行居然能比母虎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
“……”谢自行张嘴欲说话,母虎的出爪力度太重,痛得谢自行难以开口,只有些许呻.吟声从喉间而出。
算了,无暇顾及这个问题,楚苇扛起谢自行放到她左肩上,寻一个安全之处,把谢自行放在一颗槐树上倚靠。
楚苇采了许多止血的草药,正欲扯下谢自行右肩衣物,捣碎草药外敷在上面。
不料此时,谢自行拦住楚苇的手。
楚苇翻了个大白眼,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个屁的男女当防!姐姐以后娶你得了吧!”。
谢自行扯出一丝笑容,道:“你……你误会了,我是想说,友芝的奶水问题我已经解决,你不用……不用以身犯险……”谢自行的声音愈来愈虚弱。
哦……得!倒是我自作多情。
楚苇用手撕碎谢自行的右肩上的衣裳,扔掉伤口里的碎布,敷药,道:“我们赶紧去驿站那里请大夫!”楚苇对于医术,只是浅尝辄止,这么多血,她有些头晕。敷好止血草药,楚苇继续扛起谢自行赶到驿站。
两个琉璃瓶,一个虎猫嘴里叼着琉,滑不溜秋的,叼在嘴里容易落,一只小肉爪滚动着另一只琉璃瓶,真累!你们两个人啊,好歹得搭把手啊,看看我啊,不要奶了啊!
照这个速度,只怕是天黑了都赶不到驿站,看到一颗柳树,虎猫爬上去,拣树皮鲜嫩处,张牙咬下,爪牙并用,刨了足够的柳树皮后叼着缓缓滑下树。
虎猫在地上用爪子揉。搓树皮,勉勉强强有个绳子样,分别系在瓶口瓶尾处,系好后悬挂在背上跑回驿站,两只琉璃瓶里的奶水发出咣当的奶水声。
楚苇冷眼看着趴在床上的谢自行,脸上细汗密布,想来是痛得很,她可不会大发慈悲免了谢自行的痛觉。
楚苇问道:“很痛吧?”
谢自行但闻不语,楚苇见他这样,一个劲的数落他,骂谢自行蠢,骂谢自行是个大呆鹅,骂他轻视她。
虎猫两眼疲惫地趴在地上看这无聊的一个人的战争,滚着地上的琉璃瓶玩,你们俩别忘了这虎奶啊!
“谢自行,我郑重地警告你,下回不许当蠢货!”楚苇扶起谢自行,一口一口地喂药。
谢自行照旧没有回答,只是乖乖地笑着喝药。
楚苇和谢自行两人在驿站耽搁了一两日就继续驾驶马车往炎阳赶去。
是日,天气阴沉沉,楚苇快马加鞭赶到炎阳城门口,好在还没有下雨。
这时,迎面而来一辆马车,雍容华贵,不像是寻常人能住得起的,楚苇没有在意,谢自行从马车里出来,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