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苇嬉皮笑脸地说,“国师大人,别来无恙,有话好好说,您何必大动干戈地抓我前来?还把我绑着。”本以为是那个万姑媱替自己主子玄元公主出气,不成想竟然是他。

楚苇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妖链绑着,挣脱不得。前几日抢他匹玉佩的国师千回子坐在方桌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从楚苇胸前夺来的玉佩。

好你个千回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把我抓来了。

听到楚苇的声音,千回子走近俯视她,眉眼略弯,哂笑一声,“你可算是醒了,最后一遍,这枚玉佩你从何而来?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大人你可真是,我回答你就是。”楚苇嬉皮笑脸转为怒火,“上回你在大街众目睽睽之下抓破我一个姑娘家衣裳,这让我情何以堪。”

“你是说,还是不说?”

楚苇看似陷入回忆,实则绞尽脑汁地编故事,“三百年前,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冬天,你不知道,银淼湖的冬季是很冷的……下起雨来,比雪……”

啪的一声,故事不等她酝酿好,千回子直接给楚苇下了一把冷入骨髓的雨。

千回子手中茶杯里的水真是快把她的脸冻僵了。

“国师大人真是残暴,不懂得如何体恤女人。”楚苇忍住怒火,决定废话少说,谁知下一刻等她的是什么。

咳咳几声,“那枚玉佩是我三百年前在银淼湖捡的,当时有一条遍体鳞伤的龙坠入湖里,可惜他死意坚决,临死前把他的玉佩扔了,我觉得可惜,这枚玉佩是个宝贝,我向他讨要,他并未反对。”

千回子沉吟不语,径自又是一杯茶泼过去,这回的威力不同于刚才那一杯,楚苇直接一口鲜血吐出,趴倒在地。

楚苇咽下口中残余的血,挤出一丝笑容,“我们毫无利益冲突,我何必跟你针锋相对,骗你呢。国师大人,你可别忘了我是谢自行的救命恩人。”

千回子陷入短暂的呆滞,登时手中的茶杯化为齑粉,冷笑道:“死了?你在撒谎!”

“国师大人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一个人是否死了我想你比我这个小小道行的妖更清楚,你大可用法力感知他是否在这人世,何必来问我。”

“我去地府寻过,并无他的亡魂。”

楚苇冷漠地说,“那就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楚苇自认自己说的天衣无缝,没什么好质疑的,他爱信不信,与她无干。

“扣扣”有人敲门,“国师大人,玄元公主请您前去,她在大厅候着您。”

千回子走后,楚苇发现用古松下的珠子能挣脱捆妖链,得意的想,原来这珠子还有这个用处,果真是不同凡响,不能以貌取物,楚苇向来对神界的东西不太了解。

楚苇同别的神仙、妖魔鬼怪截然不同,妖气藏匿极深似无,挣脱后躲藏得当,纵使那千回子再神通广大,也找不到她。

楚苇的能力是在她上千江源的昆仑之巅时得到的,妖同亲人之间都是有感应能力的,楚苇曾在她娘身下的淤泥里一动不动三天三夜,不曾被发现,最后还是她自己跳出来的。

楚苇决定偷听千回子和玄元的谈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千回子,她一定要报复回来。楚苇隐匿好呼吸,凝神竖耳听。

千回子掐着指头,“玄元公主,算算日子,你这是第五世了吧,天界一世,人间四世。”

玄元皱眉道:“本公主心底比你有数的很。”

千回子说了一声有数就好,“他是一只呆鸟罢了,哪配得上你的尊贵。”

这个他是指谁?楚苇忖度,难道是指谢自行,楚苇屏息不动。

“他好歹也算是雁行神君,实力与你不分上下,轮不到你来贬低他。”

千回子哈哈大笑,这一笑显然易见是在嘲讽玄元。“他再也不是雁行神君了,这一世你若不是无法让他爱上你,或者是放弃你的执念。很快他永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永世坠入轮回之苦的凡人,一个曾经风光无数的神啊!”

玄元声音都变了,微微发颤,“本公主来找你不是跟墨迹这些的!他的情丝明明被你剪断了,他怎么会爱上那个声名狼藉的丑女人?”

“这断了,也是可能重生的。”千回子淡漠地说,他可懒得再搅进这几生几世的浑水中,他最关心的是那枚玉佩的主人。

千回子笑道,“我说了,大千世界好男人多了去,你何必浪费时间在一只呆鸟上。”

玄元见他是无意再帮忙了,冷讽道:“彼此彼此,你又何必说我,我伤害的除了他,可没别人了,你,手中鲜血无数,等着万劫不复吧,哼!”

楚苇偷偷回到公主府已是傍晚,她可得趁宁音公主的视线之外回来,否则又是一通数落。

谢自行见到她紧紧抱着她,怕她又会随时消失似的。

谢自行问道:“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公主说了什么重话?”

楚苇想了想,被其他人念着的感觉还不赖,不枉费她交了谢自行这个朋友。

“没有,你先松开,我回来了,我又不会走。”被公主府的一干人看着他们俩抱在一起挺不自在的。

楚苇把谢自行拉到雁山院,关上门,虫虫正在呼呼大睡,鼾声轻微。

“你和玄元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到玄元和千回子的对话,楚苇心里痒痒的。

谢自行又是一副不想谈及这个话题的鬼样子,得,这个她以后会摸清楚的。

当务之急还是操心她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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