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神渊的夜色仅仅只是天上的月亮比太阳更亮一些罢了。
赵夜生静静地坐在床榻前,看着窗外夜色,不禁有些怅然。如今落入这裂神渊中也有六七日了,也不知道沈月初和吴千术二人是否已经回到国都,也不知道他们在风云诡谲的国都之中是否无恙,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走出这神鬼难度的裂神渊。
裂神渊内的深夜里,阴煞之气渐浓,熔浆迸发的灼热之感被压制,让木屋透着一丝清凉之意,耳畔依稀可以听见隔壁三宝的磨牙声,赵夜生从梦中醒来也已经坐了半个时辰,然而心中恍然若失的感觉却是依旧浓烈。
赵夜生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的一点,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猛然间似乎看到裂神渊内的空气晃动了一下,让他顿时从神游中醒来,再凝神看去,却是一切如常。
赵夜生心下有些诧异,又想到光怪陆离的梦境,心底越发没底,只觉得这裂神渊似乎处处都透着诡异,让他在清凉的夜色中有些烦躁,一股无名的火气不觉生出,急切地想要发泄一番。
还不待赵夜生有所动作,一道突如其来的低喝声猛然传来。
“醒来!”
赵夜生身躯一震,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转身看去,原来不知何时,白正山已经站在门前,神色严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夜生,这个眼神,仿佛透着一丝不解。
“师父。”赵夜生回神,对着白正山轻声问候,“不知师父……”
“你可知你方才的情况有多危险?”白正山截断赵夜生的话,神色严肃的说道。
赵夜生一愣,看着站在门口的白正山,面容虽然苍老,此刻却仿佛如天神一般,像凝视着苍生一般看着自己,这种目光透露这探究,仿佛看到了内心深处。
赵夜生心底没由来的一股心虚,开口道,“是我大意了。”
白正山闻言深深看了赵夜生一眼,缓缓走到屋内的木桌旁坐下,说道,“我等修士,心境最重,一念之差便是万劫不复。我虽不知你为何会险些走神入魔,但还是要奉劝你一句。”
赵夜生闻言一愣,看着白正山撇在一旁的严肃神色,恭敬地说道,“是。”
白正山转头深深看了赵夜生一眼,说道,“你此刻修习宗内三种神功,每一门都神通化虚,是世人求之不得的一等一秘诀,然而你此刻三诀同修却是危险非比寻常,成则天人难敌,败则神魂皆丧,所以你万不可贪功冒进,须多修心境,缓缓图之,更不可好高骛远!”
“谢师父指导!”赵夜生闻言心头微暖,连忙称是。
白正山轻轻点头,叹道,“我也是夜里猛然听到你这边有所异动才过来查看,你也不必多心。待明日你伤势渐渐愈合,便可尝试着运功登顶,此间莫要急切。”
赵夜生仿佛被拆穿谎言的毛头小子一般,微微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说道,“是,是我心急了。”
白正山微微一笑,也不在意,调侃道,“你年轻人终究不能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般,否则谈何光大宗门。”
“师父您明日也再去试试吧。”赵夜生看着白正山怅然的神色,便知道对方也不愿在这近乎囚笼的地方待着,忙开口说道,“或许是这裂神渊此刻已经不再限制……”
“好了。”白正山轻笑一声,摆了摆手,目光微暖地看着赵夜生,说道,“我在这儿也已经有百余年了,再说我一个人也难得清静,无妨。”
“这……”
“你好生歇息,一切明日再议。”
赵夜生一时语塞,还想继续劝,却不想白正山轻笑一声,不去理会赵夜生,拍了拍衣袖起身,头也不回地缓缓向外走去。
看着老人略显佝偻的身影,赵夜生没由来的一股心酸从心底涌出,无奈一叹,转头看了看依旧静若幽冥的裂神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裂神渊某处,神秘祭坛处,夜色的深沉仿佛在这里凝固,终年都是这般无二。
此刻祭坛内寂静无人,符文依旧不时闪烁,一切如旧。
突然一道身影从洞口处晃过,速度之快仿若鬼魅,立时出现在了祭坛前。只见这道神隐周身透着蒙蒙的黑气,让人看不清其中人影的面容,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从这团黑气中闪现,让人看着毛骨悚然。
“桀桀桀。”黑影诡异一笑,笑声在这山洞中显得分外契合。只见这道黑影用猩红的目光凝视着此间祭坛,目光透着狂热,声音嘶哑地说道,“我王降世,我王降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了!”
“哼!”一道怒哼一声猛然从洞外传来,声随身走,一道苍老的人影立时出现在了洞口处,正是白天为首的持杖老者。此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前的那团黑色人影,目光如电,冷声道,“不知阁下何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儿!”
“嘿嘿嘿。”黑影中传出一阵阴冷的笑声,似乎对眼前的老者丝毫不惧,桀桀说道,“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用得着神不知鬼不觉?”
“好好好!”老者闻言眉头一挑,怒极反笑,说道,“老夫竟不知道阁下已然有多了得,竟不把我等放在眼里,那为何还要做这藏头露尾之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嘿嘿嘿!”黑影冷笑阵阵,身边黑色雾气随着笑声不断晃荡,竟似乎愈发看不清其中的人影,“多说无益,今日必要为我王上归来,先讨些利息。”
话音一落,这团黑影猛地一震,快如黑色闪电一般地冲向持